容离心底感叹,多亏她看到了画卷的背面,这画卷颇为神奇,若是从正面看,再怎么照都看不到那一处夹层。
而然换到背后来看,只要将画举起,并有光照亮,那画中夹层显而易见。
画中的丝帛极薄,展开后夏侯襄瞳孔紧缩,正是兄长的笔迹。
丝帛上书——
‘襄弟亲启,见字如唔。
念吾弟机敏,于愚兄知之甚详,特设三关,如机关尽破,可见此书。
而今储君未立,兄弟倾轧,愚兄大意,中毒至深,命不久矣…’
容离站在夏侯襄身旁,同样仔细看着这封书信。
上面讲述了他兄长如何知晓自己中毒,并从兄弟几人的动作间,猜出夏侯赞极为可能是下毒之人。
夏侯赞虽表面为人温吞,可实则野心极重。
他对皇位窥觑已久,只是藏的太深,无人知晓。
大皇子也是从发现自己中毒之后,才彻底将几位皇子从头至尾推敲了一遍。
按照顺序,大皇子一面分析一面做排除法,将那些每位皇子挨个想了一遍,他若去世,似乎对所有人都有好处,然而好处多少却有不同。
另外,自己若是去世,那些显而易见对皇位有意的皇子们,太过扎眼,他们一定不会用这种手段。
皇子们一个个被大皇子排除,那么剩下那个,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可能了。
他不曾告诉父皇、母后自己中毒之事,一来发现时便已为时过晚,二来他想在去世之前将凶手捉拿,以防凶手继续害人。
然而,大皇子还是高估了他的身体状况,不过半月的时间,他感觉脏腑已败,生机迅速消散。
现如今他时日无多,夏侯襄年幼又身处疆场,对于还未成长起来的夏侯襄,他极为担心。
而又不知自己能不能撑到夏侯襄回转之时,所以他在九孔迷宫中摆下棋局,是为了以防自己不在,夏侯襄还能知晓这件事并对夏侯赞提早防范。
自从发现自己中毒后,大皇子便一直在调查夏侯赞,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可夏侯赞出手隐秘,他一直未查到实质性的线索,只有一些蛛丝马迹。
大皇子推测自己所中之毒应为蛊,蛊毒出自苗疆。
早年间,大皇子曾与盈泽国圣子相交甚笃,曾拜托他追查夏侯赞的事情,既然与苗疆有关,夏侯赞这边无从下手,那不如换个角度追查苗疆。
而盈泽位于苗疆之北,距离并不遥远。
然而大皇子那时的身体已经接近极限,怕是等不到圣子的消息。
如果夏侯襄能看到这封信,他希望夏侯襄拿着去一趟盈泽找到圣子,若是追查之事有了结果,自然就可以将夏侯赞的罪行公之于众,父皇母后及时知晓夏侯赞的为人,也好及时将其绳之以法做个防范,这也算大皇子的遗愿。
信的结尾,大皇子将所在写出,并嘱托夏侯襄好好照顾父皇、母后。
容离将信看完,转而看向身旁的夏侯襄,只见他脸色有些难看,她握住他已然变得冰凉的手,想给予他温暖。
兄长被害果然与夏侯赞有关,如此看来,父皇、母后的死与夏侯赞也脱不了干系。
盈泽圣子一直是个神秘的人,盈泽并不大,这么多年却无人敢动,皆因盈泽中有一位极其神秘的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