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府,后院。
祁君宸拿起酒盏,向对面面白无须的男子微微敬了敬,浅笑道:“多谢先生的谋划,如今,牧王妃母子已死,父皇也因此而一蹶不振,嘿,估计时日无多……”
祁君宸说到这里,却不好再说下去,否则就是大逆不道,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经历这么大的变故,祁昀肯定活不长了,那么,接下来他的大业,就能逐步展开。
……
在一处幽深黑暗的地下密室里,忽然,闪烁起一道亮光。
那是一颗巨大的夜明珠,在这颗明珠照耀下,这儿的视线才有所好转。
一名中年人单手背负着,看着一处石门。
“轰轰轰!”
石门发出巨响,并缓缓开启。
石门后面,抱着睿儿的胧月缓缓走出。
她看了眼祁昀,淡淡道:“太上皇,这样瞒天过海,又有什么意义?反而害死两个无辜之人。”
“月儿,难道你舍得你的睿儿死吗?”
祁昀沉痛地看着她。
心已死的人是最可怕的,因为这种人最疯狂,往往会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就比如,胧月一副无所谓生死的模样,真是看得他心焦。
说起睿儿,胧月眼里闪过一抹黯然,但转瞬即逝。
“月儿,这一次要杀你们母子的,恐怕,还有其他国的人参与,这次的药,沈崇虽然说没见过,但我知道,这是北梁的秘药。”
“北梁?又是北梁?我和北梁并无恩怨,他们为什么要害我们母子?”
胧月情绪激动起来。
这不用说了,肯定是北梁的人要杀她!
如果仅仅是一次秘药也就算了,可以理解成从北梁弄的,但每次都是,北梁秘药又不是大白菜,想要多少有多少?
“老七这是和北梁那边的人合作了,他这是通敌叛国啊!”
祁昀说到这里,神色悲痛,那毕竟是他的儿子,哪怕再不成器,终究是自己的骨肉。
可是,这一个个的,不是想着谋反,就是想手足相残,要么和外邦勾结。
祁昀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个父皇做的太失败?才会让子女变成这个模样?
“所以月儿,你要离开盛京城,并且让外面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这样才能保你母子平安。”
“离开?这儿已经成了我的家,要我怎么离开?离开了,我又能去哪里?”
“西南,曹家,去你外公那儿,他能保护你。”
“西南?”胧月愣神了一下,轻声笑道,“那儿的确是个好的庇护所。只是,有人想害我们母子,我就这么走了,实在是不甘心!而且,太上皇,您就不担心,他会对你不利吗?”
这样的话有点大逆不道,但也就胧月敢这么说。
祁昀闻言,放声大笑:“月儿啊,看来你终究是担心朕的,放心,朕不会有事的,这么多年,不知有多少人想杀朕,可他们成功了吗?”
胧月看着他,轻轻摇头。
陈国叛乱,庞文正的大戎奸细,都想要他的命,但都失败了。
“所以,没有人可以杀得了朕,除非朕,不想活了!”
这番话说的如此霸气,这一刻,胧月心生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