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阿牧,一切准备妥当,我们启程吧!”
“好,月儿,多弄几个柔软的厚垫子,给阿牧垫着,马车颠簸,对他身体不好。”
胧月点了点头,但还是担心地看着李清牧,转头问端木楠:“师父,阿牧这样舟车劳顿,身子骨吃得消吗?”
“吃不消也得离开,总比死在这儿强!”
狗子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一边吃一边说,他这吊儿郎当的模样,不仅仅李清牧,就连端木楠都很无语。
“走,去和崔大人他们打个招呼,我们赶紧离开回京。”
只有火速回京,告诉皇帝陛下这儿的事情,才好调拨赈灾款和救援的药材。
崔永泉还在为疏导水利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听见李清牧的阐述,第一个问题就是:“那当地的百姓该怎么办?”
“疏散,让他们赶紧撤离这儿,去其他地方!”
“这么一来,怕是城门口就要乱套了!”
李清牧沉默了一下,他虽然没经历过特别大的人口迁徙,但上次陈国谋逆时,很多百姓觉得这盛京城附近都不安宁,也是纷纷出逃。
当时城门口都被挤爆了,无数人想要逃出去,甚至有人去推搡那些守门的将士,其中有几处因为人太多,发生踩|踏事件,活生生踩死踢死几百人。
这绝对是一桩惨案了。
而今,这样的一幕难道又要重演吗?
李清牧沉默了会儿,道:“崔大人,你们赶紧带人走,不,带人守在城门口,让那些想出城的人都安分守己,挨个出入,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崔永泉觉得李清牧的眼神很犀利,不由得心醉了一下。
真的想不明白啊,一名文臣,那眼神竟然和武人相似,冷酷绝情,但这或许也是他的人格魅力?
“如此,那好,就听李大人的,只是李大人,您呢?”
“这儿总要有做事的人,现在很多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要去各地看看,并且催促他们立刻离开。”
“不行!”胧月冲进来,气急败坏道,“你疯了吗?竟然想要留下来,还到处走走,去疏散人群?你难道忘记自己身上的伤了?你这样折腾,兴许用不了几年,就是缠绵病榻!”
“月儿,对不起,这世间总要有做事的人,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不通知下去让他们撤离,那会造成很多伤亡!”
“李清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义凛然了?”
胧月气恼不已,她不是不让他去做,而是他现在的身体,根本不容他去做。
李清牧浅笑:“为夫不过是食君俸禄,忠君之事罢了。”
胧月瞬间明白了,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祁昀!
这男人,终究是个孝顺的。
胧月眼神里透着些怜惜,但还有一丝欣慰。
百善孝为先,一个人对父母孝顺,那定然对媳妇儿也好,难怪上辈子自己那么作死想要和他和离,他依旧是好脾气地问自己“为什么”?
当时自己就觉得可笑。
如今想想,他其实什么都懂,只是想给自己一个考虑的时间罢了。
“你不用去了!”胧月冷冷道,“你赶紧写告示,我骑着快马,到处去张贴就行!
一个村镇总有读书的人吧?他们读书人看了会告诉身边人,身边人又会告诉其他人,如此口口相传,再加上从谷阳县附近跑过来的灾民,就不怕他们不挪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