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你说啊,和小舅舅说,舅舅给你做主?”
胧月静静地坐在床边,神情木然地望着对面的一张桌子,那桌子是阿牧经常伏案写字作画的地方,恍惚间,仿佛还能看见他颀长瘦削的身影。
看着看着,胧月嘴角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阿牧……”
她轻声呢喃着,伸出手,试图去触碰那边的人影。
然而,当她手指触碰到时,那身影又化作点点光雨消散。
“滴答——”
一滴泪水再次从眼角滑落。
“小月儿,你别哭了啊,这么好看的脸蛋,都要哭花了,还有那么漂亮的眼睛也哭肿了,月儿,求求你别哭了!”
曹霄急得六神无主,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地安慰她,可不管自己怎么说,胧月都无动于衷,只是默默流泪。
曹霄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舅舅,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不知过了多久,胧月终于开口,曹霄一愣,连道:“行行,我出去,你一个人好好想想?”
曹霄忧心忡忡地看了她一眼,又忍不住安慰了几句,这才离开。
胧月静静地坐在床边,望着那桌子,仿佛一直保持这个动作,但实际上不是这样。
她的另外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那里,有个小生命正在孕育。
那是他们的孩子!
胧月之前确实很激动,甚至她都存了提刀杀入皇宫,找那皇帝老儿评理的想法,但腹中忽然一阵剧痛,让她又冷静下来。
不能胡来,绝对不能胡来,自己有孕一个月,正是最容易小产的时候,不能乱来!
因为这一瞬间的迟疑,让她想到一句话:虎毒不食子!
对,祁昀那么爱云贵妃,他不可能杀阿牧!
这里边一定有什么线索,是她疏漏的。
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胧月抬头,目光在屋子里来回巡梭,忽然,她看见桌子上,放着的一个棋盘,棋盘两边还有两盒棋子。
阿牧的话,忽然在耳边回响:
——皇上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这世上,芸芸众生都是棋子,操控棋子的棋手,少之又少,有的人,自认为自己是棋手,殊不知,自己只是更厉害的棋手手中的一颗棋子。
——也许,我们都只是棋子,但与其他人不同的是,我们这两颗妻子很特殊。
“阿牧……”
胧月轻声呼唤,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你现在到底在哪里?我好想你……”
胧月靠在身后的床头上,双腿弯曲,两手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
没有了他,感觉这个世界都变得很枯寂。
“站住,你别进去,月儿在休息,你站住!”
“拦住他!”
“叮叮当!”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然后是交手声。
胧月微微皱眉,是有人想闯入进来,听着是个女子,而且声音还有点熟悉?
胧月抬头看过去,正巧,砰的一声,房门被人撞开。
“念熹公主?”
胧月一愣,她跑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