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众人都看向李清牧。
私开铁矿不是小事,搞不好会有大案发生,只怕又要引来一场血洗。
陈放恩愤怒的同时,心中惶恐,那王仁到底做了什么,他也不清楚,可即便这样,也有渎职的嫌疑。
“陈大人,你别急,先听他把话说完,你这样,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陈放恩的对头,刑部尚书梁文渊冷笑着道。
这两人,一个为三皇子效力,一个为太子效力,都想着看对方倒霉,虽说太子这边的人也不待见李清牧,但拿他当枪使去针对三皇子,何乐不为?
陈放恩脸色顿时铁青,冷冷哼了声,又站了回去。
“李御史,请继续!”
“多谢梁大人!”
李清牧冲梁文渊略一拱手,递上奏折。
“皇上,臣无意中听到王家有派人在白峨山驻守,于是和内子以踏春的名义去查探……”
李清牧开始详细地说整件事的经过。
“……山洞内有五十多名工匠,可对方却残忍地炸毁出口,把我们都围困在里边,山洞内山石滚落,砸死了十多名工匠,臣护着内子,头上,身上多处被磕伤!臣冒犯了!”
李清牧说着,掀起了衣袖,果然,手臂上是一片又一片的淤青,有的地方用纱布包裹,隐约能看见渗透出来的血迹。
“这……这简直惨无人道!”
一名五十来岁的老者缓缓从队列中走出,指着李清牧的手臂悲痛道,随即请示帝王,“皇上,请立刻彻查,如果是真的,一定要严惩不贷!”
出班的是副相崔元贺。
此人性子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做事公允,是诸多臣子中最正派一个,但他脾气比较臭,固执,老是顶撞帝王,虽说都是原则上的事,但惹毛皇帝么……哪怕你资历很老,可也只是做一名副相,而且排名还是最末。
对,这个帝王就是这么小气!
崔元贺上了年纪,有的小事他都不怎么出列发表意见,可这次看见李清牧那么惨,头上还裹着纱布,想到被困在山洞或或砸死的十多名工匠,他怒了。
那是整整十多条人命!
他们是臣子,上面坐着帝王,帝王要掌控整个国家,如果不把人命当回事,传出去就是暴君!
崔元贺的表现祁昀难得满意一次,他挥挥手,身侧立刻有一名小内侍跑了出去,大概是去调查了。
“之后呢?你们如何逃脱的?”
祁昀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有意思,就好奇地问了一句。
“是运气好,那些工匠熟悉地形,带我们去了一处有暗河的地方,只是那暗河的入口也被封住了,对方是想截断我们的生路,但大家众志成城,把洞口的石头一点点撬开……”
李清牧说得轻松,但众人都知道不易。
把那些山石一块块撬开……
大殿内一时沉寂了,就连原先叫喧要收拾李清牧的大理寺少卿陈放恩,都闭上了嘴,悻悻地归了队。
足足过去许久,祁昀才缓缓道:“李卿九死一生,只为彻查此事,朕记下了!不过……你可查出,对方将铁矿运送到哪里?”
“回皇上,臣都查到了,而且还让曹大将军派人盯住了,此事是臣擅作主张,还请皇上降罪!”
擅自调用将军府的人,虽说是府上的卫队,但李清牧还是向皇帝请罪,这就是态度——皇上,臣没有不臣之心,只是临时应急,您要是记仇,就处罚我好了!
但这都是小事,调用几个护卫并不算事,祁昀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