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这男人还喜欢装,瞧瞧,这会儿多乖巧?就是一只又萌又软的小奶狗。
呵,男人!
匆忙换好衣裳,胧月和李清牧一起来到正厅,见到了苏御史和杨卓雅。
苏御史看见李清牧,明显有些不自然,神色僵了僵,他急忙别过脸去,对胧月行礼:“昨日多谢李夫人相救,内子才能幸免于难,此恩,不敢忘,你家的事……我不会再弹劾。”
这说的就是李清牧一些偏激的行为了。
胧月斜了身边男人一眼,想说,你弹劾吧,使劲弹劾,这厮就是欠收拾,可到底是自家男人,还是护着的,“苏御史客气了,我家官人其实人还不错,何况将来你们是要做同僚的,还是应当多多了解。”
“道不同,不相为谋!”
“苏兄的道,是什么?”
李清牧扶着自家小媳妇儿,送她入座,这才回过身问道。
苏适见李清牧这么宠着妻子,觉得这一点倒是和自己很相似,原本不屑与他争论,但人只要发现对方与自己有一点共同性,就会觉得这人还是可以抢救一下。
于是正色道:“所谓的道,自然是忠孝仁义礼!”
“那苏兄觉得,忠孝仁义礼,针对的是谁?我们要对谁,施以这些?”
“自然是……”
苏适正想说话,忽然意识到不对头。
该对谁?
李清牧见苏适卡壳,就知道他被自己绕进去了,他淡淡道:
“对君,我们要尽忠职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对父母长辈,要至善至孝,不枉费父母生养之恩,对百姓,要仁厚,不因有权而横行霸市,对兄弟,要讲义气,至于这礼……友邦之交,自然要以礼相待!但,苏御史,难道对敌人,咱们也要讲礼仪吗?”
苏适一阵沉默。
“众人都说火烧十万大山伤天地人和,可说这些话的人,大概是久居庙堂之上,不知道底层的黎民百姓有多困苦吧?
十八年前,西南一带被西凉军攻破,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又有多少壮丁被拉去徭役,埋骨他乡?
有无数女子被敌军抓去,戏称‘二脚羊’,活生生烤熟了吃掉,又有多少孩子,被他们的烈马践踏的粉身碎骨?
苏御史,这些,你难道忘了?哦,也对,那时候你压根没印象!”
苏适的身体在轻微哆嗦,李清牧说起这些,他的手,忍不住握紧成一拳,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很是讽刺。
“住在京城的人,或许不知道当年有多凄惨,但我和娘子去过西南,一路上也见识了西南之地的荒凉和困苦,中间遇上一些从那一场大战中侥幸活下来的当地百姓,谈到此事,人人都会战栗害怕……”
李清牧缓缓抬眸,深深呼出一口气:“古圣人有言,内圣外王,这是讲究个人修养的词,但我却理解为,治国之道!对内,就该施以仁政,让百姓安居乐意,而对外,就该施行王道,让敌人闻风丧胆!
至于所谓的天和,真是可笑了,敌人攻打我们时,为什么没人提出,人和了?嗯,我觉得,下次这些人再说这种话,就该扔去战场上,让他们体验一下敌人的凶残无道!”
苏适的脸色已经白了,李清牧其他的话,他都没当一回事,只有那一段,女子被敌军抓去当了“二脚羊”,活生生吃掉,深深扎了她的心。
如果有一日,国破了,那他的妻子,不也……
护妻狂魔苏适想到这里,再也不敢端架子,躬身行礼:“李兄见谅!此事,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