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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章 复仇的烈火(1 / 2)

北郑现在很惨的,看似不错的‘国家财政收入’,完全是建立在对正常商业活动的剥夺,和对民间的压榨之上。

光一个盐价,北郑的盐价就是广州盐价的25倍,价格高达四分【华币】一斤,而中国国内的盐价已经很长时间都保持在一分二到一分五/斤的价位了。

而且这个过程还相当的短促,在很短的时间内搞出了一大堆的政府专卖。

如今这年代可不是两千年前汉武帝玩盐铁专卖的时代了。安南的百姓都多久不知道政府专卖了?突然的施行起了这种制度,百姓们当然不满。

这就好比21世纪的中国,前一夜还是自由买卖,转眼国家就玩起了凭‘票’购物,你看老百姓给不给你来一个举国沸腾?

只不过北郑的老百姓没得反抗。既然无力反抗,他们就只能默默的忍受。

然后北郑市场上的粮食、盐、糖、铁、布匹、药材、烟叶、鱼类、肉类啥的,就都开始了默默的涨价之旅。这结果便宜的当然是北郑相互勾结在一起的官商,而倒霉的只有老百姓罢了。

但是被陈鸣最先决定吃下的并不是北郑,而是北郑北头的邻居残清三杰。

人家玩的更大,儒家‘大同天下’。在进行改革之前,他们地盘里的粮食、布匹、盐铁、糖类、火药等等经济命脉都掌握在了中国商人手中,他们简直成为了一个被牵着线的木偶。

残清三杰已经不奢望能了,甚至于他们觉得自家都没有了‘未来’。两边的实力差距太大,大到中国只需要伸出一个小拇指,就能轻松的摁死陈杰、杨正杰、吴熊光仨。

就仿佛一个小虫子和一个成年人的差别,已经让人失去了反抗的动力。

而从陈汉让他们来玩‘儒家大同’这事儿来看,很显然,陈鸣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中,只是认为他们就是一个试验品。

而即便如此,既然如此,三杰也很乐意的来‘随心所欲’一遭。

‘儒家大同’真真是对付儒家子弟的好法宝,任何一个受儒学影响深重的人都不能抵抗。

并且最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满清已经用自己悲催的遭遇证明了一个事实,过去中国那古老的农业社会模式是要改进的。因为陈汉用自己的建立,证明了前者的错误。

那么如何才能改进呢?才能让如今在新的变革中焕发新的活力呢?

三杰作为儒家弟子,也很希望自己能在黑暗中探索出一条出炉来。

这个世界上,甭管是封建王朝、部族联盟,还是共和国,任何一种政治体制,任何一种学术思想、政治理念,其最终的目的都是让自己所属的国家——国泰民安乐。

那么一个抵挡不住外界进攻,在军事上站不稳根脚的国家,在军事上不能保全一个国家的独立自主和稳定的政治理念,它就是不合格的。

陈汉已经建立十二年了,算上之前的几年,它们哪儿的一系列政治学院已经很有些年头了。而这些政治学院成立了这么些年,就不可能不对历史上的王朝更替、王朝兴衰进行研究。何况现在的中国还有了论文这么一说,还有了报纸这个玩意儿。

很是有不少人将自己的笔头子对准了‘文华盛世’的北宋和‘众正盈朝’的晚明。

再加上新儒和旧儒争论的时候,北宋和晚明的党争也是前者攻击后者的一大依据。陈杰、杨正杰、吴熊光三人虽然坚定自己的信仰,却也不是愚蠢无知,顽固闭守的人。

他们也有吸取外界的知识,也很清楚过往模式的缺陷,儒家对于工科有着先天上的歧视性。这一点在满清被陈汉的枪炮崩塌了王朝龙庭之后,已经成为了儒家备受抨击的短处。

而事实上呢,依照着‘儒家大同’的版本进行着变革的残清三杰,玩的实在是有些脑洞大开。

陈鸣对于‘残清三杰’的‘技术指导’完全是红朝+苏共理念的18世纪调整版,总的来说就是三点,人民公社/集体农庄,计划经济,先重后轻。

陈杰三人只是轻微的动了动计划书,就完全照搬了下来。

没办法。

他们仨一是自己还没有形成完整的政治理念,经济发展思想自然是不成体系的;二是陈鸣给出的一些建议在去掉了时代背景后,也依旧有着一定的吸引力。

土共最初搞得分地并不真的符合儒家的大同思想,备受孔夫子推崇的井田制是中国古代社会的土地国有制度,而不是私有制。但是三杰也要吸取历史上的教训,比如王莽的改革教训。所以以土地公有制为主体的人民公社,或者也可以叫做集体农庄,就与儒家理念有隐隐的相符了。计划经济也很受三杰的肯定,因为这让他们的‘力量’更能够按照他们的思想去演化和发展,最后的先重后轻也很符合实际。

不先发展钢铁军火重工业,三杰这个小势力就没有存在的基础。

这几点都太符合‘三杰’的心理了。

只不过让陈鸣吃惊的是,没有经历过时代大洗礼的安南老百姓太油滑了一点了。

河内不比北郑,虽然河内那一块地盘是绝对的鱼米之乡,但大多数控制区域是连绵的山地,又因为战争的创伤,河内的粮食产量是无法满足自我的需求的。

陈鸣之所以部队北郑下手,就是因为北郑虽然对民间的压榨很厉害,但北郑的土地更适合农业种植,地盘中至少可以保证粮食所需。而河内都督府却需要年年从外进口粮食。

可是因为大锅饭的缘故,就如同兔子当初遇到的一系列事情一样儿,粮食的浪费,做工时候的磨工,光出工不出活等等原因造成的粮食紧张问题和生产效率低下问题,都是三杰及时发现问题后想去解决却无法解决的事儿。

短期里还不显,当时间放长到三年、四年,几十万张嘴巴的压力让河内如肩膀上担负了一座泰山。

因为在粮食需求量不断增大的同时,河内控制区域里的粮食产量在不断缩小。并且最初的采矿、冶金和伐木业在有了爆炸式的增长之后,很快产量就陷入了瓶颈,并且月月下挫。

最重要的是,河内重点发展的采矿、冶炼和伐木业虽然吸纳了不少人力,但很多人都是随着三杰一块落跑谅山的人,而安南本地的老百姓就获益不大了。

前者从事的又是劳动力,并且冶金和军工方面,河内需要南京的大量资源,后者也不是天上掉馅饼,是需要付出金钱的。而没钱就用粮食和金属、木材来换。

本来河内在前两年的形势还堪称大好的。不管是农业、工业,还是渔业、林业都有长足的进步,但是进入了承天九年,各项指标的逐月减退,就让陈杰仨伤足了脑筋。

河内并没有感觉着线路问题不对,因为头两年财政突飞猛进时的喜悦让三杰实在无法忘怀,至今都时不时的从他们脑子里冒起。

短短的两年里,他们钢铁厂、冶金厂有了,枪厂、炮厂和火药厂也有了,甚至还自己搞了一个规模中等的造船厂。这种实力突飞猛进的爽感让三杰记忆犹新。

而且如今局势的翻转,在三杰眼中完全是安南人道德水准出了问题,而不是‘路线’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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