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真阳修士只要有过往遗痕留下,若被另一位真阳修士得见,那么两者之间必会生出气机感应,除非是其人法力高绝到他无法窥知的地步,否则便是其人已是亡故了。
他并不认为是此人攀去了更高境地,观看这法门时,并无与祖师气机接触时的那等感觉,况且那般大能,其所言之法也不该轻易出现在这个地方,而是应该被高高拱起了。
他再看了看玉简,暗道一声可惜,凡蜕修士还能通过搜拿神意寻觅过往,而真阳修士本身已是凌驾在过去未来之上,世人所能见到的,只是其留驻下来的一部分,其若一旦亡故,便能找到到一些过往踪迹,也无有任何意义,因为并无法沿此追溯到其正身之上,是以此人之亡,究竟是其所行之法有所不妥,还是遇到了别得什么麻烦,如今却是没办法再验证了。
在这记载后面,还有几个对付杂念化身的办法,都是大同小异,总得来说,真阳修士所需面对的最大敌手实则就是自己,同辈反而排在了其次。
他全部看过之后,虽还是不知正路在何方,但这些终归都是前人经验,在知晓了某些弊端后,日后却是可以加以避免。
他将手中玉简放下了来,任其消散不见,踏过一步,来到又一个洞龛之前,又是拿一枚,待看入眼中,不觉精神一振,此间终是涉及到了如何参悟妙道,增进功行。
如之前一般,没有修持之法,这里只提及如何设法去找到那条前行之路。
待逐一看下来,其中一个想法却是引起了他注意,提出之人认为大道之序,不外乎察天悟己,那大可造出一方天地,搬运外法入里,观万物之变化,天地之妙玄,内外印照,从中寻找出那一线运转之机。
真阳修士若是要开辟界天,那就不是什么小界了,与一方由造化生成的界空几乎无有什么区别了,这里面万事万物,小到蜉蝣微尘,大至日月天星,都需由其一力演化。
张衍认为这十分有意思,以他今时之修为,开天之举着实不难,且若是能造得生灵出来,便不能从中观悟妙道,待此辈修行有成之后,一样可以为他所听用,却是十分值得一试。
“现下小界对我已是无用,待这里事了,却可另辟一天,造演万物。”
除了这个方法之外,其实还有另一个最为实在的法子,那便是同道之间相互论道了。
可这一点也不好做,真阳修士之间是会相互避开的,而且从傅青名记忆来看,自有乾坤造化以来,周天万界之中,真正达到这等修为的其实也无有多少,那更是难以寻找了,除非彼此之间早就有渊源。
他抬起头,却是不禁想到那些自九洲飞升而去溟沧派历代掌门,不知这些前辈到底去了何方,更不知太冥祖师座下,是否还有真阳修士存在。
说来如今他已是可以观去九洲,再通过那里找到九洲各派祖师飞升所往之地,但每每念转至此,心中似有莫名感应生出,似告诉他此刻时机未至,故是在考虑过后,他便没有去如此做,只是等待日后缘法到来。
在这处洞府之中停留了一天,他差不多将大部分显现出来的玉简都是看过,只余最后一处未曾去动,那里洞龛十分狭小,只有孤零零半枚玉简,十分不起眼,不似别处光华灿灿,有氤氲之气环笼。
虽是如此,他仍能感觉到其中载录的东西当是极不简单,故是先前望见后,没有上前翻动,而是留到了最末。
他在这里翻看密册的先后次序并不是随意的,而是遵循冥冥中的一股玄妙感应。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所能看到的东西都早已是排布好的,无论他怎么选择结果都是一样。
这两者放在一起看,似乎有些矛盾,但其实不然,因为选择最终还是要由他来做出的,如他不动,那么一因不兴,也就无有落果了。
他探手过去,将那半枚残简取出,意识到了转了一圈,目光却不禁微微闪动了一下,因为这里所提到的,竟然是那杀灭同辈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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