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方才一战,法力损折虽是有些,但以他现下根底,此刻便是再斗一场,也无大碍,不过他未有立刻回应牧守山,而是道:“真人与那位可能言语么?”
牧守山一怔,笑道:“倒是不必什么言语,要想知道自是能够知道,不过我与他有过约言,平日各理各事,互不干涉。n∈,”
张衍微微一笑,道:“那却还是先要问上一句,牧真人,你可愿放下当年之思了么?”
牧守山呵了一声,他低首凝神,似在倾听什么,好一会儿,摇头道:“他仍是固执己见。”又抬眼看来,“以我之见,渡真殿主若可赢过我二人合力,或许可以说服他放下心结。”
张衍言道:“当是要领教一番,不过却非是今日。”
牧守山点头道:“渡真殿主方才与他斗过一场,想法力耗去不少,眼下再战,对尊驾而言并非公平。
张衍摇头道:“非是如此。”
他神意一定,随一声鸣音,背后却是跃出一到剑光,灵华湛湛,清气盈溢,在身外环走游绕,却是生出一缕缕清忙惊虹。
牧守山神情大动,目光盯住那道剑光,脸上一片凝重之色,道:“杀伐真剑?”
张衍目光看来,道:“牧真人被囚这许多年,连趁手法器也无一件,眼下与二位相斗,我以为却是胜之不武。”
牧守山想了想,轻轻一叹,点头承认道:“渡真殿主说得不差,你有杀伐真器在手,我若无有法宝抵御,也只有远远避开。只你可以剑遁空,我纵然在遁术之上还有些心得,最后也不过是仗着法力充盈逃脱开去罢了,想要胜你,几无可能。”
张衍认真言道:“我回去之后,会劝说掌门将真人洞天禁撤去。归还真人往昔法宝,等真人实力尽复之后,我二人可再次比过。”
他看得明白,牧守山毕竟受限于眼下窘境,许多厉害手段无法用出,在这等情形下将之击败,其怕是怎么样也不会真正服气。那不如还了其法宝洞天,到时再真正论过一场,若能就此解决。那是最好不过,若是不能,却要看掌门是何意思了。
牧守山听了这话,却并未露出欢喜之色,反而一皱眉,抬首看来,沉声道:“敢问渡真殿主,门中可是出了什么事端?”
张衍语含深意道:“真人放心。如今我溟沧派坐拥一十四位洞天真人,却无哪家敢欺上门来。不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现下无事,未见得将来无事。”
“一十四位洞天?”牧守山眼皮不禁跳了跳。
张衍笑了一笑,道:“若得机会,此等事来日可以长谈。今日便先告辞了。”
他打一个稽首,就化一道清光,往外遁走。
牧守山看他遁光一路出了小界,便闭上双目,似在与人交言。半晌过后,他睁开双目,自语道:“原来这位渡真殿主方才也未用得任何法器,难怪有底气如此做。”
他似想到什么,眉关皱起,琢磨道:“一十四位洞天,秦师弟这是想要做什么?或许我也是困得太久了,该是出去走走了。”
张衍遁出此方小界后,又往外行去,到得门户之前,却见沈柏霜与秦玉都在门口,便对沈柏霜一礼,道:“有劳沈真人久等。”言罢,转而又对秦玉打个稽首,道:“秦真人有礼。
秦玉默默还了一礼,她却并不说话,而是看了看沈柏霜,后者开口问道:“牧师兄怎样了?”
张衍回道:“牧真人一切安好,只他心魔未除,仍需闭关思审。”
秦玉似松了一口气,对张衍微一点头,又传音对沈柏霜说了几句,就转身出去了。
沈柏霜道:“这里之事既了,我便也回金阁了,渡真殿主若无什么交代,何不同行?”
张衍看得出他有话要说,便道了一声好。
两人各起遁光,就往来路回返。
半途之中,沈柏霜言道:“我数年前收得一名弟子,资质倒还过的去,只他偏偏心慕剑道,其余路数,却不愿学,我思忖而门中剑经粗浅,而在此道之上我也无有什么可教他的,这里却要向渡真殿主讨个人情,可否代我指点一二?”
张衍笑了笑,道:“这却容易,只渡真殿中不方便往来,沈真人改日可让他去灵页岛上,我可送他一场机缘。”
沈柏霜见他应下,便郑重道一声谢。
要知张衍如今乃是渡真殿主,单论门中尊位,仅在掌门之下,要想请动他出面传法,可是天大脸面,不过他这新收弟子委实资质不差,未来极有可能光大门庭,故宁愿欠下一个不小人情,也要为其打稳根基。
用不多时,两人就回得浮游天宫,张衍在宫前与沈柏霜道别之后,就往正殿而来,经门前通禀,掌门便唤人请他入殿,到了里间,行过礼后,就在上坐定。
秦掌门问道:“渡真殿主此行如何?”
张衍考虑片刻,道:“牧真人虽心有执念,但也仅只执念而已,不是不可化解。”
秦掌门温言问道:“那渡真殿主是何意思?”
张衍道:“牧真人此等人物,若肯为山门出力,则在大劫之前,又可为我溟沧派添得一大战力。容弟子一段时日,当可给掌门真人一个交代。”
秦掌门颌首言道:“那此事便交由渡真殿主全权处置,无论最后是何结果,只需知会我一声便可。”
张衍道了声是,想了想,又言:“还有一事,牧真人过去所用法宝,可否归还与他,他那处洞天,弟子也想请掌门真人下谕开禁。”
他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洞天也是象相修士一部分实力,尤其其中可能还有许多自身昔年旧物。
秦掌门根本不去问他因由,拂尘一摆,天中飞来三物,缓缓落至身前。却是两只玉匣和一道牌符,他拂尘一点牌符,道:“此符可开那得洞天,亦可随时封禁,渡真殿主可善用之。”
张衍神意引动之间,那牌符就飞至眼前。抬手拿入掌中,法力只入内一探,便知此物可隔绝洞天与其主之间感应。
不过这不是说解了这封禁后,牧守山便不再受制限了。溟沧派内有大阵阻碍,若不得允准,无论其想往何处遁行,都无半分可能,只能其所居小界往返,至于到得派外之地。除非能以自身之能压过山门大阵,否则也是休想。
他把袍袖一拂,将玉匣和那牌符都是收入囊中,此事既毕,再说几句话后,便就起身告退。
出得正殿来,回至渡真殿中,先是调息修持。只半个时辰之后,便已是神完气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