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采薇摇头道:“虽擒得此人,但这事不到了结之时,贵派弟子还未能放松戒备。相信胡三全所邀之人不日即来,贵派在外修筑法坛也不可停下。”
言惜月一凛,抓了胡三全,她本以为危机已是过去,但听这话似还有更大麻烦,她相信汪采薇判断,道:“真人说得是,我这便下去督促弟子。”
此时南华派中,方心岸正在洞府之内运气烧窍,随时准备破入化丹之境,
他是黄羽公最为喜爱的小徒,所习功法道术无一不是上乘,便连化丹外药,也是早早齐备,只等行过到一定火候,便可破入此境。
这时他耳畔忽然一阵泉水叮咚之音,便缓缓收了功法,睁开眼道:“何人在外?”
门外有人小声道:“小师叔,有书信送来。”
方心岸道:“拿了进来。”
一名年轻修士步入洞中,很是恭敬地呈上一封书信。
方心岸拿过之后,对其挥了挥手。那人一揖退下。
他开始还有些漫不经心,只是打开一看,却是大吃一惊,这里间说得却是胡三全邀同道围攻碧羽轩不胜,结果连自己都被人捉走,而其一众交好同道听闻此事后,也多是散去,不敢再管此事。
方心岸心下不禁起了几分惶恐,暗道:“不好,胡师兄被捉了去,师父若是知晓此事是我惹出来的,定不会轻饶于我,需得想个办法救了胡师兄出来。”
他死死攥住书信,冥思苦想,最后一咬牙,纵身往外来。
这洞府一出门,便是一座断崖,崖边有十数头飞禽、皆是体躯巨大,毛色光鲜,看去神骏威武,不过此刻皆被云阳金锁牢牢拴住在了铜环之上,见他出来,一头头仰起颈脖,拍打翅膀,在那里欢叫不已。
这些俱是他豢养的灵禽,山门之中,似他这般境界的修士,有一二头便已不差,而他所占数目,却远非同辈可比。
若在平日,他必定是好生安抚一番,可今日哪有这等心情,一跃上了一头长尾金雀之背,自有管事在外解了金环,他一拉绳缰,那大雀一声鸣叫,把双翼打开,腾空跃出高崖,化一道金影往远处飞去。
一路之上,到处可见有修士驾禽乘鹤往来,有人见他如窜行极快,有心教训几句,然而再一看他模样,只好闭上嘴巴,摇了摇头,任他去了。
半刻之后,方心岸来至一处一座翠峰之前,峭壁上有一处洞府,他拉住金雀,大声道:“封师兄,封师兄!封师兄可在!”
连喊十数遍后,洞府石门一开,一名手持羽扇的清瘦道人站在门前,很是不悦道:“方师弟来此作甚?”
方心岸一拱手,诚恳道:“小弟有事与师兄相商。”
封成昌看他一眼,侧身一让,道:“进来说话吧。”
两人到了里间,石门重又合上,封成昌往榻上一坐,淡声道:“你有话可说了。”
方心岸道:“小弟来此是想请师兄帮一个忙,把胡师兄救了出来。”
封成昌微觉诧异,道:“怎么,他被人抓了?”又一转念,想到自己给出的那株神木枝,哼了一声,道:“蠢物一个,碧羽轩之人可无这等本事,定是昭幽天池哪一位真人出得手,是刘真人,还是田真人?”
方心岸道:“是那位瑶阴掌门,传闻此人也是炼就元婴法身了。”
“魏子宏?”封成昌一怔,沉默片刻,叹道:“如此只昭幽一门就得三位三重境大修士了,当真了得。”
方心岸道:“是以小弟唯有请师兄出马,才可把胡真人救了出来。”
封成昌嗤了一声,挥袖道:“此事是你等自家找来的,与我有何相干?”
方心岸抬头看着他,道:“师兄不知此事倒也罢了,现已知晓,却不去救,恩师出关之后,又会如何看待师兄?”
封成昌眉头一皱,他恩师黄羽公乃是护短之人,要是知道他明明晓得同门被人扣押,却不去救,必是不喜,可要去与一名三重境修士斗法,他也很不情愿,此事管也不好,不管也不好,却是有些后悔放了方心岸进来。
方心岸低声道:“若是师兄愿意救了胡师兄出来,小弟愿以一事告知。”
封成昌深深看了方心岸一眼,并不言语。
方心岸却自顾自说下去,“两月前,恩师与原真人对弈之时,小弟无意中闻得,再有二三百载,辛真人寿数将尽,似要提前兵解转生。”
原本面无表情的封成昌听到这里,却是身躯一震,道:“果真?”
方心岸正容道:“不敢欺瞒师兄。”
封成昌吁了一口气,他已是三重法身,本是要筹谋冲撞法关,再图向上,奈何天机运数不在,灵穴不稳,不过去重劫,门中却无可能再多一位洞天真人。
他舍弃一切享乐安逸,辛苦修炼,才有今日这身修为,而到头来却是前无去路,失落沮丧可想而知。
不过能修至元婴三重境的,皆是心志坚毅之辈,故还是日日守定修持,并不懈怠。
可若门中有洞天真人身故,那却又不同了,到时门中空出一位,可替继上去,纵然前面还有大弟子黄颂泉,可他也未必没有机会。
他道:“方师弟,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方心岸道:“除封师兄这之外,小弟还未曾与人说过。”
封成昌知道这回是欠了方心岸一个人情,他权衡片刻,终是同意道:“也好,我就随你下山走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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