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与玄门所修,其实大多都为气道法门,但是在修炼之上,却各有侧重。
玄门讲究聚敛生机,养炼精气,而魔门则偏好杀戮掠夺,固灵凝神。
似玄门修士,若是一旦身死,则一身勤修苦练而来的修为当即散去大半,仅余下少许与自身神魂紧密相合的精气,维持神魂不散,此即为元灵。
若得元灵不失,还可转世为人,若是灭去,则魂飞魄散,再不存于世间。
是以玄门之士身躯乃是重中之重,一身根基所系,半点也损毁不得。
而魔门弟子有所不同,其弟子多看重凝练神魂,紧固元灵,便是肉身被毁,也能将自己大半苦修得来的精气带出,若能再换得一个躯体,只消花费些时日,则又能将修为炼了回来。
只是如此一来,少了肉身凭恃,魔门弟子所用对敌法门,便不得不以外物为主,或用阴煞绝气,或借魔头鬼怪,或吸摄精血,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张衍这手中参神契魔功乃是上古秘传,眼下虽能使得元灵壮大少许,但对他来说却颇为鸡肋。
他身躯坚若金铁,神兵难伤,若真到了破体损躯的那一日,便是元灵再凝练又能如何?
他方才一念及此,却又突然想到,那参神契后六重法门还在那魔藏之中,未得翻阅,想必其中另有什么奥妙也说不定,待自己回了洞府之后。不妨再好生探究一番。
他站在洞府之中,环视一圈,于辜赦已死,那此间之事已了却,需回得门中有个交代。
想到此处,他念头转了转,还并不急着离去,肩膀抖了抖,将水行真光放出,把那钱毅丢出。小施手段将其弄醒了过来,随后便拿话来问,道:“我来问你,你适才说那秘密,究竟何事?”
钱毅先是叩头连连,随后放低了声音,将郭楠星此来目的讲了一遍,又言道:“张道长。小的千方百计才从那郭师伯弟子处打听到,那一对魔头出处甚为可疑,许是那魔穴现世啊。”
张衍听了,却是笑了笑,不甚在意。
万数年前,那四大魔穴虽被那些大能修士。但他们也知,有朝一日天数流转,乾坤生变,其必然要破禁而出,是以曾在魔穴之中留下了诸般妙物。留待后人弟子来取。
但若取了那些大能遗宝,也同样要担下因果,需尽出其力,将那魔穴重新封禁。
况且张衍现下忙着修行,下一步正要凝聚法力真印,自是无心来理会这等事。
他留下这钱毅。不过是因为此人乃是于辜赦大弟子,清剿了绝机洞后,还需此人擒回去做个见证,至于那什么秘密,不过是顺口一问。
因此也不多言,袖子一抖,就有一只人袋飞出,将此人兜头装了。往那袖囊中一扔,随后脚下一顿,化烟气飞去,出了绝机洞,在山头之上再转了两转之后,就倏尔一闪,回溟沧派去了。
飞遁了数日之后,重又入了那小魔穴之中,并照着原路回返,
此刻距他离开之时已两月有余,墨瑛等人正入定之中,有一名负责查看旗的弟子远远瞧见一道烟气过来,顿时大喜,道:“快看,是张师伯回来了。”
此言一出,诸弟子皆是惊喜不已,纷纷睁眼,站起恭迎。
他们这些时日身处魔穴深处,尽管修行起来速度飞快,但张衍离去日久,不见回转,是以总是有些些心神不宁,疑神疑鬼,吃不准是否要早些离去,如今再次见得这位修为了得的师伯,顿时仿若有了主心骨一般,都是心头一定
张衍来到飞舟之上站定,他环目一扫,六十余日不见,诸弟子修为都是大有增进。
尤其是墨瑛和另三名弟子,已是一步跨入玄光境界了。
他点了点头,微笑道:“还有两日便是月中,海眼大开之时,我这便带尔等回转。”
他喝了一声,将那滚滚丹煞放出,将这十余名弟子一卷,就带了起来,往那海眼之处飞去。
此番不比那来时需慢慢前行,他把磅礴丹力运转,携了诸弟子,依旧飞驰得流星疾电一般。
两日之后,张衍便顺着那海眼重新回到了守名宫上。
将这行弟子带了上来之后,他稍作勉励,便与其分别,随后就入宫去与彭真人相见。
彭真人听得他回转宫阙,也是不耽搁,立刻将他请来殿前,缓声问道:“不知此事办得如何了?”
张衍微微一笑,道:“幸不辱命。”
他先将事情经过一说,随后扔了一只人袋出来,指了指,道:“那绝机府中之人多数已为我诛除,此人乃是那于辜赦大弟子钱毅,弟子捉了回来,也算在掌门真人那里有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