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也不去理他,五指一翻,信手夹了十道符箓出来,向前一抛,道了声:“开!”
十道符箓如飞梭般向前飞去,到了深处,便在空中齐齐一爆,仿佛平地打了一个惊雷,轰轰声响中,原本浓浊的气雾立时被驱散了一大半,露出其中真容。
只是奇怪的是,如此响动,却仍不见洞府中有何反应,张衍不觉有些讶异,之前无论哪个妖岛,岛上妖将都是未待靠近便早早冲了出来,哪里像现在这般被人打上门来还默不做声的?
这样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岛中妖主,不过此妖白日里便得知南荡泽中有几处妖岛被剿,自觉惹不起溟沧派,便龟缩不出,后来思来想去,知道留在这里最终恐怕也难逃一劫,因此早早遣散了部众,自己本也有心逃走,只是洞府中有一物一时却割舍不下,因此还未走脱,还想再看几眼,如果张衍明日再来此处,说不定就只剩下一座空府了。
现在听闻外侧突然爆响连连,便知道大事不妙,又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索性缩在洞府中不肯出来。
张衍见状,不由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灌云钵,法诀一掐起在空中,再向下一翻,滚滚赤色烟云顿时如同江水决堤般倒了出来,往岛屿四处滚泼而去,这云霞看似轻飘飘如棉絮,但如一遇血肉之躯,便会如铅汞一般滞重,一旦被陷在其中,立时如同沉在万丈海底中一般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人宰割。
那妖怪识得厉害,脸色一白,知道今天躲不了了,一道黑风卷过,此妖便上了天空,与张衍遥遥相对,恨声道:“我黄朋自在岛上修行,从未招惹过你溟沧派,为何要来杀我?究竟是何道理?”
张衍一抬头,上下看了此妖一眼,见这妖修一身长袍,是一个中年文士的打扮,并不似其他妖将一般恶形恶貌,看修为境界也只是玄光一重,与自己仿佛。
今日范长青剿了六处妖岛,虽然多数都是玄光修士,但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多数妖修都是愚昧蛮横,蒙昧不明,连言语都说不囫囵。
如今碰到一个口齿清晰的,张衍便回了一句,道:“原来是黄道友,我听闻上古蛮荒之时,天妖横行,将我人族视作蝼蚁一般任意吞食,那时它们可曾讲过是非对错?若不是之后我人族中大神通之士与天妖血战千年,以至于打碎地陆,震塌天柱,这才争得生存之机,恐怕我人族至今仍是你妖族口中血食,你问我是何道理,我告诉你,这便是道理!”。
言罢,他也不再多言,骈指一点,星辰剑丸化作一道蓝芒疾斩下去。
黄朋见那光芒犀利锋锐,不由脸色一变,把身躯一扭,现了原形,却是一条长达三丈的黑鳝,一道清濯濯的玄光一闪,便将它全身裹了起来,再往下一缩,居然被他闪了过去。
张衍驱动剑丸来回追索,左兜右转,只是这黄朋身上玄光似乎有几分古怪,不但速度奇快,而且能在石缝中往来穿梭不定,滑溜无比,几次看似就要斩中时,都是差之毫厘的被他躲了过去,只能将其圈在一个范围内不予逃脱。
张衍露出一丝哂笑之色,另一只手向前一点,一道青色光芒亦是飞了出来,一蓝一青两道光芒前后一夹,几个盘旋之后,便将其所能活动的范围越逼越小,彻底锁死了去路。
黄朋眼见已无路可逃,喉咙中发出一声怪叫,把身子团成一团,身上玄光大放,再如陀螺般一转,任由如意神梭和星辰剑丸斩在身上。
只是这两件凶物一遇到那清如淡水的玄光时,便如同是斩在了一团油腻之上,居然向两侧滑开。
张衍见状,不禁“咦”了一声。
得了这个空隙,黄朋一展躯体,一声尖啸,往前一窜,便化作一道清光闪了出去。
它本以为此次已能逃出生天,正使出全身的力气向前飞遁,哪知才出去了十几丈远,头顶上空突然有一道金火之光蔓袭下来,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被裹了进去。
如火似金的两气玄光上下一绞,便将其身上大半血肉磨去,就在此时,却“当啷”一声从其中掉出一物来。
金红两色光芒一敛,现出张衍身影来,他一抬手,摄功玉符飞出,收了一丝精血上来,再向前两步,弯腰将那物事拾起,心中暗道:“不知是何物,居然我的金火玄光也磨之不动。”
用手一捏,触手光滑柔韧,不知是何物做成,似金非金,似帛非帛,拿在手中轻飘飘如同没有分量,再仔细一看,发现那上面竟然隐隐约约现出一行字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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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