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彦青倒是对君亦邪非常有信心,他笑道,“昨儿个出发,那再过一个月,他也该把战马带回来了。”
“玉丫头,苏小玉那边有什么进展吗?”白彦青又问。
“已经试探出来了,确定凤羽胎记的事情她并不知情。至于迷蝶梦的消息,还在试探。”白玉乔如实回答,“只是,师父,如果那丫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咱们岂不白费功夫了?”
“她和百里茗香都是韩芸汐的婢女,百里茗香知道的,她应该都会知道。”白彦青猜测道。
“可是,师父……那丫头毕竟是楚西风的人,虽说失忆,韩芸汐未必会全信她吧?”白玉乔认真说。
“不全信的人留在身旁伺候作甚?又为何会交她毒术?”白彦青再问。
白玉乔无话可驳,白彦青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韩芸汐那张脸来,他笑呵呵地说,“那丫头一定很老夫很像,不会留无用之人。她看中的应该是苏小玉的天赋。”
他交待了白玉乔一句,“下手留点神,别折腾死了,那丫头留着总会有用的。还有,派人盯着宁承,一有什么大动作立马来报。”
“是,玉儿明白。”白玉乔恭敬回答。
白彦青盯着宁承,而龙非夜,则是直奔宁承的大军而去。
龙非夜早已恢复内功,带着百里茗香秘密离开天山。他正赶着和百里元裸合。
宽大平稳的马车,即便是在野外荒路疾驰,也四平八稳,不怎么颠簸。
龙非夜坐在马车里,正忙着拆看密函。不管他到哪里,各地的情报都能送到他手边。手边十多封信函,有来自医城的,来自百里元隆的,来自中南都督府的,来自药鬼堂的,来自北历的,来者天山的,来自西周和天安的等,也有关于迷蝶梦线索的追踪。他即便把迷蝶梦的事交给顾七少,一样也派人继续调查着。
他真的非常忙,耳目几乎遍布云空大陆。
不管信中的消息是大是小,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他永远都面色冷漠,眼眸沉敛,喜怒不形于色。
虽然他的内伤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可是,这些日子,他确实消瘦了不少,线条分明的脸部轮廓显得更加棱角分明,于冷漠中凭添了三分硬派。
一路除了风声,就只有哒哒的马蹄声了。
忽然,他冷冷问了一句,“前面是不是凌云关了?”
车夫高伯连忙回答,“前面一里便是,往东可通过医城,往南直达沙江。”
许久,见秦王殿下没回答,高伯又问了一句,“殿下,要改道吗?”
殿下下山之后就命令他直奔沙江去和百里将军汇合,可是,昨日医城的密函频频送来的,高伯也不知道医城发生了什么事。
龙非夜还是没回答,高伯只能继续驾车疾驰。
高伯不知道医城发生了什么,但是,坐在他身旁的百里茗香非常清楚。打从她知道她上天山的使命之后,她便知晓了秦王殿下一切事情。
当然,这些并非秦王殿下告诉她的,而是秦王殿下派给她的贴身影卫阿东告诉她的。她知道,阿东之所以会告知她一切,必定是秦王殿下授意过的。
一帘之隔,她一回头脸就贴帘子上,多么希望能暂时拥有一双透视眼,能看一看马车里的男人此时此刻的脸。
思及此,她在心中自嘲起来,即便她看到他,又能怎么样?她是不可能通过他的眼看透他的心的。
永远不可能!
他刚刚为什么那么问呢?是不是犹豫过,是不是想改变主意拐道去医城?去见王妃娘娘?
可是,他那样的男人,怎么会在大事情上犹豫,犯糊涂呢?
他是秘密下天山的,天山上的细作很快就会发现异样,他必须在细作发现异样之前,赶到军中于她父亲汇合。
这一步棋若是出了任何差错,他之前的所有布局就都白费了呀!
百里茗香回过头朝前路看去,一里的路不远,眼看凌云关就要到了。
她忍不住蹙起眉头来,她从来没有如此矛盾过。
她既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保持他一贯的冷静和无情,以大局为重。却也同时希望,这个男人会有人间烟火的一面,希望他会改变主意,拐到医城。
她知道,犹豫便说明心有所想,心有所想而不可得,那该多么难受呀?
秦王殿下一定是想王妃娘娘了。
他再不出声,马车就要过凌云关了。一旦过了凌云关,以他的性子就不会再折回来了吧?
终于,凌云关越来越近了。
百里茗香终究是忍不住提醒,“殿下,凌云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