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听张道陵叙说张角往事的时候,一直在自动的脑补。他不知道张道陵的详细事迹,但对张角的事情还是略知一二的。
张角是个奇才,亦是个天才。
据史实记载,在起义的计划泄漏出去后,张角还是能立即传令黄巾军四道八门三十六方同时起义,瞬时在中原遍地开花,几乎颠覆了汉室。
很多人准备个十几人的会议,有着极为先进的通讯设备,一时半会儿都是召集不齐,张角在那种落后的条件下,一下子就煽动各地的数十万人同时起义,那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壮举。
事后的史学家研究此事,都觉得不可思议。听了张道陵的描述,原来张角也动用了心机,饶是如此,张角的本事还是让人钦佩。
可张角为何还是会死?
单飞知道黄巾军的结局,关注的就是张角生死的问题。不过看张道陵伤感的追忆往事,倒是不好催促。
张道陵回忆道:“黄巾军蓦地偌大的声势,让朝廷惶惶难安,我看在眼中,亦是没有几日能够合眼。”顿了片刻,张道陵看向单飞道:“你我都知道,这场起义声势虽是浩大,却不过起于中平元年、亦终于中平元年。按照我的记忆,角儿冬季就死!”
单飞明白张道陵那时的焦虑,问道:“然后呢?”
“就在秋季,黄巾军声势益发壮大时,我终于再次去找角儿。”张道陵苦涩道:“角儿发动起义前数年,就斩断了和我的一切关系。他说这是他决定的事情,他不想牵连我,可我如何能放下他的事情?我以往虽决定不理世事,可那时突然有了个主意,我决定替他运筹,让他暂避数月,过了冬季,一切说不定会截然不同。”
单飞目光微亮,“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他暗想张道陵对儿子的确用心良苦,“张角没有同意?”
“他不在军中!”张道陵缓缓道。
单飞诧异道:“他如何会离开黄巾军?”
张道陵黯然道:“我那时并不知道。”
“那你如今……”单飞很怕张道陵说了半天,最关键的偏偏隐瞒不说。
张道陵眼中又闪过丝凌厉的杀意,“我如今自然知道了。”他本是平淡冲和的道人,可在这时,却只有森森的杀机。
单飞暗自警惕,不过感觉到张道陵的恨意并非是针对他。
“我那时只以为角儿想的主意和我仿佛,忍不住心中暗喜。”张道陵微微的吸气,恢复了平静道:“角儿本是奇才,他虽离开军中,可仗着秘密创建的四道八门统领三十六方,进而驾驭数十万的义军,仍能让朝廷焦头烂额。可是在冬季时,突然传来角儿的死讯!”
单飞一震,失声道:“他怎么会死?”
张道陵缓缓握拳,默然良久才道:“我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极为震惊,而角儿的死讯一出,黄巾军立即溃败,你也应该知道,角儿本是黄巾军的首脑人物,人无头不行。”
单飞知道事实的确如此,张角可说是黄巾军的灵魂所在,此人一死,四道八门三十六方再无众人均服的人物,内部争斗一起,溃败难免。
“我那时又惊又急,立即找到了角儿的义弟张宝,不等我亮明身份,张宝就是大哭,说知道我是首领的父亲,角儿给我留下封书信,说他若不幸丧命,我必循来,让张宝将信转交于我。”
眼中隐有光亮,张道陵接着道:“在信中,角儿对我说,他或许会死,但他已然竭尽全力,此生全无憾事。”眼中的那光亮汇聚到了眼角,变成晶莹的泪滴。
“但我怎能无憾?”张道陵握拳望向单飞,重复道:“我怎能无憾?”
单飞默然。
他虽感觉张道陵这般能自制的人物向他发火多少有点莫名其妙,可面对这般悲伤的父亲,他不想多说什么。
张道陵长吸一口气,终于道:“角儿在信中还道,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改变命数,可一直感伤自身的力量还是太过渺小,起义难免还是让天下死伤无数。他想要速战速决,因此他要寻神力相助!”
单飞眼皮跳动下。
张道陵盯着单飞道:“他要找的神力就是三香!”
单飞已然知道此事,闻言还是心中触动,“三香飘渺,他一时间如何找得到三香?”
“他不是一时起意去找,而是暗中寻了多年。”张道陵沉声道:“他在信中详尽叙述了远古往事,认定了三香一事不假,而且有了具体的举措。当年黄巾军的势力遍布青、徐、幽、冀和荆、扬、兖、豫八州,他最注重的却是冀州,率人最先攻克的是邺城。”
单飞心中一跳,突然想到郭嬛说的事情。
郭嬛记忆中有黄巾军的邺城一战,她为何会对此战印象异常深刻?
“如今的你,自然知道他为何要先取邺城!”张道陵缓缓道。
单飞本没有反应,听张道陵刻意询问,瞬间醒悟过来,“他难道要找女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