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等人对阿九所言倒是敬佩不已。他们有点看不明白单飞和阿九的关系,说是情人吧,单飞始终不冷不热的如木头人般,但若说不是情人……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总得有点缘由吧?
众人救人之际不忘八卦,不过终究不敢像狗仔般在单飞面前刺探隐秘。听阿九说的这么清晰明了,柱子等人连连点头,“阿九姑娘所言极是。不过……这样倒是辛苦单老大了。”
单飞微笑道:“我或许辛苦,但你们亦是不能偷懒,一定要认真去想想如何让于阗百姓相信于阗王是被奸邪控制。”
“当然。”柱子立即道:“这件事包在我们身上。”
有清越悠扬的钟声从远方传来,柱子向城郭望去道:“佛像请来了。”
单飞一直留意着于阗城外的动静,看到有近百身着黄色袈裟的僧人从城外南方官道而来,而在僧人之外,又有数百兵马卫护。
众人簇拥中,有辆大车载着一个数丈高的雕塑而来,雕塑上盖红绸。不过不用掀开红绸,众人也知道车上所载的正是于阗王请来的神像。
随着钟声鸣响,城外的百姓、商贾自动的散到道路两侧,不约而同的跪下来。与此同时,城内号角吹响,城头上彩旗飘舞,又有阵阵欢呼声从城中向外扩来。
单飞不知行像的具体过程,但想这玩意和阅兵仿佛,总是要摆个排场以示威严和实力,古今中外无有例外。
“我们分开行动。”单飞就要向于阗城的方向走去。
“老大……你就这么去见于阗王?”柱子不由扯住单飞。他觉得阿九说的计策很好,但根本不知道怎么来实施,眼见单飞如此去找于阗王,感觉实在过于儿戏。
单飞笑道:“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什么礼物。但礼在心诚,想真正的信佛之人本应明白。”
他说到这里时微有感慨,心道佛主从没说添的香油多,就会有佛主保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佛主也不过是个势利眼罢了。
见柱子怔怔,单飞拍拍他的肩头,轻声道:“替我照顾阿九。”
他说了这么一句后大踏步的向于阗城的方向走去。
柱子看着单飞的背影,搔头道:“阿九姑娘,方才我们多有得罪。”
“什么?”阿九反问道:“你们怎么得罪我了?”
柱子支吾道:“我方才说你和单老大很般配就是开个玩笑,请你不要介意。如今大伙同仇敌忾,不知阿九姑娘有什么高招?”
他虽应承单飞、想办法让于阗百姓认清奸邪,心中却没有什么把握。可见单飞拼死打头阵,他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未免过于无用,这才向阿九请教。
“我可没有当作是玩笑。”阿九板脸道。
柱子等人都是尴尬,“那以后……”
“其实……我很喜欢你们这么说。”阿九咬唇反问道:“难道我和单飞不般配吗?”
柱子等人恍然大悟,迭声道:“自然般配。”
阿九脸现红晕,低语道:“谢谢你们。”
柱子不知道阿九在谢什么,却如何不知这少女的心思,立即道:“等这件事了,我等就会前往楼兰。到时候阿九姑娘若是喜欢,不如和我们一块前往楼兰,我们都和一家人般。”
阿九听到“一家人”几字心生向往,低语道:“那敢情好啊。不过眼下我们要先过这个难关。”
“姑娘有何妙策?”柱子心虚道。
阿九看了凤血镯一眼,微笑道:“你们放心,他们会请佛,我也有神仙保佑的,到时候看哪个灵验。走吧。”
她蹦蹦跳跳的前行,柱子等人面面相觑,根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单飞已离于阗城不远。
这时城中锣鼓喧天,有士兵分成两队、正从城门列队而出,沿着城南官道分列道路的两侧。
欢呼声中,彩旗招展的门楼处有花瓣飘下,随着花瓣飘飘,更有清幽的檀香气息似布满了整个于阗城。
单飞看到花瓣片片似七彩的雪花飘落,一时不由有些出神。
中原兵戈寥落,他在中原许久,只有一次看到过这般热闹喜悦的场面——那本是他的兄弟为他向晨雨告白做的准备。
心无间,流年蔓。弹指东风,飞花怎知路远?那时候的他,从未想到过如此一别,竟已相隔经年。
眼帘微润,单飞抬头望去,见有不少身着盛装的女子正从城头上撒下花瓣。
他听柱子说过,在城头焚香撒花的应是王宫的妃嫔和从臣子家选出的女儿,于阗国这般,自然用来表示礼佛的心诚。
——花瓣飞舞后,神像离城百步之遥时,于阗王就会出城迎接。
单飞记得柱子的言语,这时已悄然混迹在人群中,紧盯着城门的方向。欢呼礼乐声中,有数辆彩车从城中缓缓行出,士兵见状均拜。正中那辆彩车上坐着一个头戴王冠的白须王者,王者之侧,竟并肩坐着个中年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