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乡、相思都是神色惊诧。
吴奇送上来的陶器造型古朴,上面绘有一副画像,有一人背生双翼、似带着光环从天而降,下方地面上有无数人或俯首膜拜、或欢呼雀跃。
由于陶器的体积局限,绘制地面的那些人数目又是极多,很多人不过是曲点代替,无法让人看清面容和装束,唯独天空飞落那人却是刻绘的栩栩如生,似连眉毛根数都能看得清楚。
从天而降那人极似单飞。
相思虽和单飞不过数面之缘,对单飞却是印象深刻,一见那人认定就是单飞,可她话一出口就知道所言有误,改口道:“这陶器上面的人物怎么很像单公子?”
她知道义父眼光独到,认定这陶器是千年前的产物就不会有错。既然如此,画像那从天落下之人就是千年前的人物,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单飞的。
范乡抬头望向吴奇,“这陶器是从哪里所得?”
“是从大秦人手上获得。”吴奇低声道:“范爷,你不是让我去调查拜火教的事情,然后我发现他们寻到了那些大秦人。”
“真有这么一批大秦人到了西域?”范乡喃喃道,见吴奇点头,范乡沉吟道:“如果这样的话,那传说中的故事极可能就是真的。”
吴奇连连点头,“我就是这般猜想,才立即带着陶器回转来见范爷。范爷和相思姑娘眼下见到这陶器很是惊诧,却不知道我初见单飞时更是惊奇。”
相思不解道:“你什么时候见过了单公子?”
吴奇解释道:“我回转楼兰后正遇到单飞、铁正和龟兹人在对抗,我见他和陶器上绘制的飞天使者很是相像,心中的惊诧不言而喻。本来世上有相貌相似之人不足为奇,奇特的就是这个单飞看起来亦有深不可测的实力。我在铁正带单飞离去后,通过柱子他们才算了解单飞这个人……”
举着那陶器,吴奇迟疑道:“我感觉此人极为的难测,恐怕会有极多的秘密。”见范乡沉吟不语,吴奇提醒道:“单飞恐怕没有对范爷提及太多?”
“你见此人秘密极多,难免怀疑他的用意,这才等他走后再来见我?”范乡问道。
吴奇并不否认。
范乡缓缓道:“只要是人,就会有自己的秘密,区别在于这秘密是否有害于人,若只是自身的隐私,我等刺探反倒不妥。”
相思一旁道:“义父说的不错,单公子没有提及,或许觉得此事和我等并无关系,女儿知道真正的男儿素来喜欢独抗困难。”
吴奇闻言苦笑道:“看来我倒是有些小人之心了。”
相思嫣然道:“吴叔叔,我和义父都知道你是好意提醒我等防范,不过单公子或许用意难测,却绝对是个坦荡之人。”
范乡亦是点头道:“相思说的不错,无论单兄弟有什么秘密,但他绝对是个值得信任的男儿。”略有沉吟,范乡道:“相思,眼下天色尚早,单兄弟和铁正他们还应在准备,你带上这个陶器和吴奇去见他,将大秦人的事情说及他听。飞天使者和单兄弟这般相像,不知道是否有什么关系,单兄弟多知道些事情,说不定对他会有所帮助。”
相思振奋道:“好的,女儿这就前去。”她飞奔到了自己的房中,片刻后再出来时,已是略有乔装。不知用什么遮挡住姣好的面容,乍一看相思已是个寻常的楼兰百姓。拿起吴奇手上的陶器,相思向范乡告辞后,和吴奇快步走出了庭院。
范乡望着相思离去的背影,却是轻轻的叹口气,“这丫头……既然你只准备和单兄弟做个知己就好,这么着急又做什么……”
相思一出庭院后,不用吴奇带路,早轻车熟路的顺着长街走去。近城北不远时,她钻入一条长巷,撮唇做哨吹了声。巷子尽头闪出一汉子,见是相思低声道:“相思姑娘,什么事?”
“单公子可在?”相思问道,见那汉子点头,相思喜道:“带我去见他。”等入了庭院见到单飞和铁正方走出堂中,相思迎了上去道:“单公子。”
单飞微有诧异,等认出相思后,不由哑然笑道:“相思姑娘怎么这般打扮?”
相思略有俏皮道:“单公子有所不知,我若外出行事,打扮这般模样才不会有太多的麻烦。义父让我将这东西送给你看。”
单飞接过那陶器时看了眼,讶然之意难以掩盖,“这陶器最少有千年之久了,这上面的人,为何和我长的很是相似?”
“你不认识陶器上的人物?”相思心中暗赞,没想到单飞看古物的眼光竟然不让范乡。
单飞很有些好笑,一时间倒不知怎么回答。
吴奇本有怀疑,可看单飞的神情不似做伪,一旁终道:“这陶器上画的人物就是飞天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