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赵弘润还是想不出一个结果。
而就在赵弘润心烦意乱之际,宗卫吕牧迈步走入了书房,抱拳禀道:“殿下,拱卫司的人了。”
“拱卫司?”赵弘润愣了一下,着实感觉有些意外。
因为,『拱卫司』全称是『垂拱殿御庭卫司署』,是魏天子近两年秘密组建的卫署,虽挂名在内侍监名下,但整个魏国能调动这支卫士的就只有两个人——除魏天子外,就只有魏天子的心腹大太监童宪。
从某种意义上说,魏天子对拱卫司的信任,还要在内侍监之上。
“请!”赵弘润点头说道。
吕牧抱拳而退,片刻后,领着一位甲胄光鲜的男人走了进来。
赵弘润认得此人,此人是『垂拱殿御庭卫右指挥使童信』,同时也是大太监童宪的堂侄。
若用一句话来形容童信,那就是——此人乃天家鹰犬。
“童统领,童统领拜访本王,这还真是头一遭。”
赵弘润笑着与童信打了声招呼。
“肃王殿下。”童信满脸笑容地走上前来,拱手抱拳,随即在看了一眼屋内,见屋内只有宗卫长卫骄后,遂突然严肃了表情,压低声音说道:“殿下,陛下有请,召殿下即刻前往甘露殿。”
“……”
赵弘润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对此他早有预料——酆贯的死闹地沸沸扬扬,他不相信他父皇没听说此事。
相反,赵弘润对于他父皇今日才派人来召见他感到纳闷,他原以为会更早的。
带上宗卫卫骄与吕牧二人,赵弘润跟着童信出了府邸,登上了府邸外童信来时的那辆马车。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马车行驶至皇宫。
此时,就能凸显出拱卫司在皇宫内的地位——当赵弘润与宗卫卫骄吕牧以及童信等几名御卫下了马车后,那些守卫宫门的禁卫丝毫没有搜查童信等人的意思,直接给予放行。
沿着皇宫内的道路,赵弘润一行三人在童信等人的指引下来到了甘露殿。
赵弘润此时才发现,甘露殿外的禁卫、郎卫,一个也瞧不见,到处都是拱卫司的御卫。
而此时值守在甘露殿的也是熟人,正是『垂拱殿御庭卫左指挥使燕顺』。
『怎么回事?』
赵弘润微微皱了皱眉,他感觉甘露殿的气氛有些凝重。
就在赵弘润暗自纳闷之际,燕顺迈步走上前来,拱手抱拳,低声说道:“肃王殿下,陛下正在殿内等候殿下。”
赵弘润点了点头,揣着诸般猜测迈步走入甘露殿,在燕顺的指引下,赵弘润来到了偏殿,看到了正在偏殿内的魏天子。
只见魏天子正坐在椅子上,擦拭着一柄寒光凛冽的宝剑。
可能是听到了脚步声,魏天子抬起头来,瞧了一眼赵弘润,淡淡说道:“弘润,你大意了。”
“……”赵弘润愣了愣,在微微皱了皱眉后,说道:“是,儿臣疏忽了。”
“疏忽?”魏天子轻笑一声,端详着手中的利剑,淡淡说道:“朕等了你数日,等你主动来向朕禀告,但你始终未曾前来,可见,你此刻仍然想不到,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搞鬼。”
听闻此言,赵弘润不禁感到有些惊讶,因为他听他父皇的语气,似乎魏天子已猜到了『酆贯之死』幕后的主谋。
“儿臣愚钝,请父皇示下。”赵弘润少有地用严肃的语气说道,因为他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因此也没心情与魏天子打诨玩笑。
魏天子深深看了一眼面前那个最器重的儿子,擦拭着手中已一尘不染的利剑,沉声说道:“苑陵侯家令之死,你猜不到背后的主谋,那是因为在你眼里,那些人这么做是为了陷害你。……但事实上并不然,在朕眼里,那些人使酆贯离奇死于牢中,且临死前留下漏洞百出的认罪血书,是为了搅浑局势,让国内的那些贵族联合起来仇视你,怀疑朝廷,挑拨离间欲我大魏内乱……那么现在你告诉朕,这件事背后的主谋,究竟是哪一方人。”
听了魏天子的话,赵弘润浑身一震,他终于醒悟,这些日子来那股强烈的违和感究竟是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猜错了——酆贯之死,不是冲着他来的,其真正目的,是为了搅和魏国内部不稳。
而会这样做、且在魏国国内有实力这样做的人,或者确切点说是『势力』,就只有一股。
“萧氏余孽!”
赵弘润眯了眯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