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排长,怎么了?”
“哦,没事。”宋涛很快的反应过来,小跑几步跟了上去。
林子敬觉得宋涛有点怪怪的,身上的气势好像也发生了某种变化,只是心里想着救人便没没太过注意。
但是对于宋涛来说,他跟着林子敬迈出的一步不仅需要极大的勇气,还堵上了他未来的前途。
两个人到了镇子口,一个排左右的战士举着枪严阵以待,抓回来的那些土匪被绑在镇子口干枯的大树上,哆哆嗦嗦的大喊大叫,有几个早已经吓的屎尿流了一地。尤其是李狗子最先收编的那批人,从连长到李狗子个个被扒了军装,只穿着一条大裤衩。不过这些人只有十来个,看样子薛军也只是抓了首恶,没敢大开杀戒。
红狐狸的几个手下倒是硬气了一些,不过也是脸色煞白,双腿发抖。
薛军带着几个警卫站在不远处,轻蔑的对着吓尿的土匪吐了口吐沫。李狗子和那个连长吱哩哇啦的乱叫。林子敬过来的时候,李狗子叫的更大声了,原本死灰般的眼神瞬间有了色彩,不断的用脚刨地上的土,一边乱叫一边甩着脖子用头指一个方向。
那是薛军和警卫站着的方向。
林子敬还没到薛军的身边就被薛军的警卫拦下,有时候当官的还讲究个官场规矩,但是当兵的则不然。林子敬还没试着硬闯,就被一个警卫推的后退了几步。
警卫眼神寒冷,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过分的地方。
“薛团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薛军瞥了林子敬一眼,冷笑一声,转过头和准备执行军令的排长说了两句。那排长敬了个礼,然后跑到中间高喊一声:“预备。”
哗。
一个排的战士齐刷刷的举起了手中的步枪。
“薛团长,大旱一年逃的逃死的死本就人丁稀薄,余长官的新政更需要青壮年来完成。你要除土匪头子在下不敢管也不管不着,但是这些人里有救过余长官的兄弟,也有罪不至死的人,没了这些人开垦荒地、推行种植之法,土匪只会越来越多,你这么做就是给余长官上眼药。”
薛军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重了,只是这笑里无一分恐惧,全是轻蔑和不屑。薛军卷起袖子,拿手一指林子敬道:“小子,别以为走了狗屎运得了个狗屁的护商队长就以为是个人物了,你和那弼马温没什么区别。你在老子面前不够格,跟你说话已经是抬举你了,今后你最好也照规矩办事,不然下场比他们还惨。”
“薛团长,林某好像没有得罪过你,就算林某有什么疏漏之处,薛团长尽管派人训斥,林子敬绝无半句怨言。还请薛团长看在几位兄弟无大恶又弃暗投明救过余长官的份上,让他们以劳役赎罪。”
“铁排长。”
薛军的话音一落,铁排长的手高高举起。阳光撒过来,他举起手的影子拉的很长,长的就像地狱里的尖刀,只要他的手落下,几十条人命便会魂落黄泉。
铁排长从来不会犹豫,他的手从来都是又快又狠的落下。但是这一次铁排长举起的手却忽然变得凝重起来,仿佛有千斤的力量拉着他,不让他的手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