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宗?幽姬?”
波澜不惊的心绪蓦然间一阵悸动,旋即便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云无悲心底宠宠欲动。
虽然心中有所猜测,可这一刻,云无悲竟是破天荒的不知所措起来。
云无悲星眸带着几许迷茫。
云烈武的泣血暴喝、云浩程的疾如风火、崇明阁大殿几位府中金丹老祖的黯然、叶风歌等惊云卫的焦急,以及无数横空而至的阴毒与怜悯,纷纷映入云无悲眼中。
一瞬间,他胸中百味陈杂,唇齿之间一片苦涩。
他不知自家生母幽姬乃是何方神圣,纷杂的记忆之中只有降生之初那一抹依稀可见的身影;而父亲一念之差,便有二十载消沉,阖府上下更是讳莫如深。
这对于父亲而言,又是何等的悲凉?
枯坐崇明阁二十载,心中承载了多少难言的苦痛?
坐看侯府之中花开花落,那份荣辱不惊又隐含多少无奈?日夜在阁中依榄望天、静观云卷云舒,那份去留无意的恬淡之中,又饱含了多少辛酸凄怆?
纷乱的思绪散发,在彷徨迷茫之余,内心的怒火刹那间便压过仅存的理智,心中好似有一个有一个高亢而疯魔的声音在仰天咆哮。
杀!杀!杀!
诸般不公唯有杀——
血色在星眸之中泛滥,狰狞在脸上绽开。
只是目光触及父亲云烈武的瞬息,胸中乍起的不忍便犹若涛涛江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切,对于父亲来说、或许也是不愿触及的伤痕吧?”
呢喃一声,云无悲胸中怅然若失之感,泛滥成河。
便在此时,黑影掌中的银针爆发出璀璨的光泽,寒光闪闪的针尖之上数丈之长的银白色气柱吞吐不定,‘呲呲’得怪响惊天动地。
崇明阁前,那俊朗而邪意的男子遥遥躬身一礼,便桀桀的怪笑道:“既然师兄有言在先,那边不虞上宗责难。此间金丹众多,区区一黄口小儿,又何须师兄亲自出手?”
怪笑着一道黑光自袖中打出,直直撞向目呲欲裂、血泪横流的云烈武,这男子恍若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冷声哼道:“蝼蚁野修竟敢在此地噪舌,本尊便先送你上路!”
黑光呼啸,激荡的周遭众人衣衫猎猎作响。
几乎同一时间,男子身侧另一人便悄无声息的冲天而起。
一张血色铁索在双臂之间崩的笔直,锁头在罡风之中突然倒转,恍若出海蛟龙一般,铁索横呈直取云浩程背心。
而靖边侯府崇明阁上空,那寒光呼啸的银针已破空而至,无匹锋锐的针芒距离云无悲鼻尖不过咫尺之隔,浩大而阴寒的针芒刺破云无悲体表的煞力罡罩,点点血迹顺着脸颊涓涓而下。
这一刻,云无悲眸中血色尽去,谓然叹息一声。
往事前尘种种纷扰再度深埋心底,毫不理会弹指便至的银针,反而俯身望向那意图斩杀云烈武的邪意男子。
空中后至的黑影,眼见云无悲竟如此托大,无视自家银针,顿时大怒,手中灿灿黑芒愈浓,狞笑道:“果真狂妄,不知死活!”
话音未落,云无悲亦同时开口,阴冷而淡漠的目光睥睨下方数千人,幽幽的叹道。
“本欲隔岸观火,反被架在火上烤,何其讽刺。。这场闹剧也该落幕了——”
下一瞬,侯府天际青色光罩猛然晃动起来。
旋即一道波澜在云烈武身后乍现,须臾变从中走出一人。
此人横眉冷竖却不失英锐之气,一袭玄色黑袍披身,腰间悬挂一柄花纹繁复的腰刀,此人正是通天云路昔日排位五百阶之上的聂狂刀,聂远!
聂远一步迈出波澜,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云烈武身前,目光凌厉的扫向袭面而来的黑光、又透过黑光望向那邪意的男子,嘿嘿的笑了起来。
腰间狂刀猛然出鞘,疾若风雨却浩瀚如海的金丹法力翻涌,聂远一掌拍在刀柄之上,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