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夏子衿因为怀了身子,府里的警戒加强了一倍,如此都没有阻挡此人下毒,可见对方一定隐藏颇深,要在半个月内找出此人,只怕是困难重重。
且他还有些顾虑,此人潜到府中,一心只为要夏子衿的性命,若是故意说错那么一两味药,回头配置出来的解药反倒成了毒药,活生生害死夏子衿更加糟糕。
“有是有。但……”魅娘看了眼昏睡不醒的夏子衿,若是让夏子衿知道这个法子,只怕是绝对都不会同意,更是伤心欲绝。
夏盛卿心急如焚,哪管其他的,当即沉了脸,“说。”
不管是用什么法子,夏子衿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夏盛卿垂在袖口的手掌紧握成拳,骨节因为太过用力泛出白色,就算是挖别人的心才能救她,他一样会动手。
魅娘回过神就看到他通红的双眸,以及他面上的疯狂,心口一颤,避开他的目光,低声道:“以毒攻毒,寻七种毒蛇的毒药调配毒药喂她喝下,再以内力将体内毒素一起牵引到她腹中的孩子身上,就可以了。只是这个法子,那孩子怕是活不成了,就算侥幸生下来活了,体内也是带了毒,命不久矣。”
“孩子。”夏盛卿一怔,顺着她的话,目光无意识的看向夏子衿的腹部。如今夏子衿腹中胎儿已经足足六个月,他偶尔会贴在夏子衿的肚皮上听,是能察觉到里边是个鲜活的小生命的,心中早已经期待,现在……
魅娘并不催促他,毕竟这孩子是他的亲身骨肉,且她上次查出夏子衿心脉损伤之后就与夏盛卿说了,日后夏子衿怕是无法再孕,若是这个孩子这么没了,或许夏盛卿就当真是要后继无人,一辈子都没法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对于两个人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魅娘狭长的凤眸中闪过心痛,尖锐的指甲掐进掌心,想到下手之人,心头就是一阵恨意。
她对夏盛卿有意,可有自知之明,这段时间与夏子衿相处,早已经被折服,将夏子衿看做半个主子,又是她的病人,现在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对夏子衿下毒,且她还没发现,她如何不气?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夏盛卿目光愧疚的看了夏子衿一眼,突然扭过头来,“就按照你说的第二个办法,快些救她,至于毒蛇,本王今儿就给你找你,你只管取毒液。”
魅娘震惊的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无他,实在是她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为了自己的夫人,宁可不要子嗣的男子。但很快,她就嗤笑一声,点头走出去。
夏盛卿与夏子衿向来伉俪情深,当初二人同生共死,夏子衿明知道夏盛卿的身份还义无反顾的与他在一起,而夏盛卿更是疯狂,竟然支持她一个女子争夺这天下,两人之间的情分自然不是别人可以比的。
夏子衿完全不知道他们二人就这么决定了自己孩子的命运,她此刻昏昏沉沉,只觉得疲倦的恨不得睡死过去,对于其他的事情已然察觉不到。
看着魅娘走出去,夏盛卿才走到捏着帕子眼睛通红的馨儿跟前,“你接下来的日子好好照顾公主,至于其他的事情,不许多言。”
“是。”刚刚夏盛卿与魅娘的谈话并没有避开馨儿,因而她是听到全部的,夏盛卿的决定,她同样知道,高兴的同时又禁不住难过。高兴自然是夏盛卿对夏子衿情深义重,至于难过,自然就是为了尚未出世的小主子了。
她担忧的看向夏子衿,夏子衿对腹中胎儿有多么期待,她这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再清楚不过,若是日后生下死胎,不定要怎么难过自责。但此刻除了这个法子,没别的法子可以救她了。这么一想,馨儿只能狠心帮着夏盛卿一起瞒着夏子衿。
无论如何,公主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这想法在她心底转了四五遍,才让她彻底狠下心来。
夏盛卿失魂落魄的走出去,片刻后,就收起心头复杂的情绪,冷下脸吩咐,“去,抓七条毒蛇给魅娘送去。”
跟在他身后的影一应声离开,夏盛卿踉跄走了几步,单手撑在树干上,捂着心口,还是不能抑制胸口传来的痛楚。
身后的影卫看到他这样子,禁不住着急,然而下一秒,他就挺直身子,浑身上下散发出肃杀之气,“给本王查,无论如何,都要将此人搜出来。”
这个人竟然能冲夏子衿下手,就一定是隐藏在府中的人,外人想要偷偷潜入府中下毒,可能性几乎没有,只能说,此人一开始就隐藏在这公主府,伺机而动。若是让他知道夏子衿中的毒解了,下次一定会再度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