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真是好心情,本太子落到这般地步,道长可有什么要说的?”夏天勤一想到明圣帝开始偏向夏盛卿那边,心口就是一阵抽搐,恨不得一掌拍到他身上。
青赫渊人直起身子,皱着眉,满是不赞同的看着他,“太子这话的意思就是怪小道人了?”
“太子,小道人打进了太子府后,出过的计谋可曾有丝毫错漏。太子现今被人设计,就要将这罪名怪到小道人头上,既如此,那小道人自请离去便是,也省的在这儿碍了您的眼睛。”青赫渊人一撩袖袍,转身就要离开。
夏天勤没料到他说走就走,差点儿咳出一口血来,眼见着他当真准备离开,忙开口挽留,“道长等等,此事是本太子鲁莽了,只是近日来事情繁多,本太子心中不免惶惶,这才说出的话叫你不舒服了些。本太子自然是没有责怪道长的意思。”
青赫渊人立即停下脚步,换上一副谄媚的样子,捻着胡子笑嘻嘻的道:“太子这般说,实在是折煞我了。不过这次的事情,也并非全无转机。”
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夏天勤心头又是一阵郁闷,手掌按在胸口,嗓音略带颤抖的道:“什么法子?”
青赫渊人自个儿搬了个凳子在他面前坐下,“大莱东部的赵国年年向我国纳贡,今年早该在半个月前就到,却是到如今都不见踪影……”
“父皇早在三月前就接到赵国的折子,说是此次送了和颐公主随行,路程会慢上些许。”夏天勤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此事与本太子有什么关系?”
“太子莫慌,那和颐公主的背景,太子可清楚?赵国皇后膝下只有两个皇子,偏她又极其善妒,看不惯赵国国主宠幸后宫妃子,竟是逼着赵国国主将后宫那些个妃子全都遣散。因着赵国国主一心要个女儿,赵国皇后没有办法,就从自个儿母族的旁支里挑了个伶俐的女孩儿在身边养着。”
青赫渊人唏嘘一声,“这和颐公主长的自是国色天香,又善歌舞,赵国的青年才俊俱是心神向往,不知哪个才俊一时手痒将和颐公主的容貌画了一下,这画不知怎么就落到皇上手中。皇上当即就动了心思,这才有了这一出。”
夏天勤脸色变幻不断,“道长的意思是,叫本太子提早与这和颐公主交好?”
“非也。”青赫渊人摇头,“若是没有那馨妃,这和颐公主必然会成为皇上的宠妃。只是那馨妃,不单容貌毫不逊色和颐公主,骨子里的媚意,和颐公主就是想想都不成。更何况,自打馨妃进宫后,皇上早就忘了这一茬,可怜赵国国主尚不知道此事,若是晓得,定然会想办法将和颐公主留在路上,悄悄带回国内。”
“那道长是什么意思?”夏天勤颇为烦躁的开口,“既然她没法子获得父皇的宠幸,要之何用?”
“太子殿下这就错了。因着赵国国主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虽是抱养,可同样是视若珍宝,此次将她送来大莱,实在是无奈之举,若是太子能将她娶回府中,日后争斗,赵国自是不能看着自家公主就这么死在异乡的。”
青赫渊人眯着眼睛,不动声色的提醒他。夏天勤豁然抬首,正摩挲着扳指的手指猝然停住,半晌,他唇角勾起冷冽的笑来,手掌一张,碧玉扳指就跌落到地上,“哐当”碎成两半。
夏天勤垂眸看着断口处,轻笑一声,“道长的确是个妙人。”
青赫渊人当即明白过来,双手拢在一处,抬起高过头顶,“太子谬赞,小道人先告辞了。”
夏盛卿得知青赫渊人引导夏天勤将主意打到和颐公主之后,哑然失笑。纵然明圣帝现在对和颐公主不感兴趣,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够容忍旁人抢走本该属于他的女人。更何况,这和颐公主的背景可没有青赫渊人说的那般好。
等日后夏天勤娶了她,发现这和颐公主实则半点用处都没有,不知道会是个什么表情。夏盛卿嗤笑一声,将手里的纸张点燃,扔到脚下燃着的炭火里,看着它烧成灰烬,转头望向窗外。
他上午将夏子衿送到月静安的宫中后,月静安就借着要与夏子衿私下聊聊的理由将他赶了回来。他原本是不愿意走的,还是夏子衿推他,他才离开。
此刻,夏子衿正捧着茶盅坐在月静安对面,听着她说着夏盛卿幼时的趣事,心底疑虑重重。原以为今日与月静安相见,定然会有一番争执,没想到月静安半点儿不提二人敌对的事情,倒是一见面就亲亲热热的拉着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