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勤与德妃的脸色皆是一变,看着夏晟卿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森然起来。
“夏总管只是考虑了这片刻,如何说得上是细细思量,本太子可是难得赏识一人,夏总管难不成要辜负本太子的心意不成。”
“奴才自然知道太子殿下盛情乃是看得起奴才,只是自从上一回皇上在前往慈恩山庄的路途中遇袭之后,就对奴才冷了许多,也不似从前那般信任了。太子殿下是要成大事的,奴才这样的小角色又如何能帮得上忙呢?”
他神色不卑不亢,似乎又带上了几分惋惜,夏天勤搓摩着下巴,后又挑眉道:“夏总管这便是谦虚了,父皇不过是听了旁人的闲言闲语才对夏总管有几分疏离,这从前都伺候在自己身旁的人,如何会全然不信任呢,只要夏总管有心改变,本太子相信只会比之前更如意的。”
夏晟卿既没有再次否认夏天勤的话,也没有马上肯定,只是恭敬地站着身子,他低垂头颅,面上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眼波流转不知在作何想。
“本太子也没有要夏总管立刻做决定的意思,只是夏总管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什么样的抉择才是最正确的。父皇今年已经六十有余,说句不好听的,往后的日子也不长了,夏总管还年纪轻轻,正是仕途蒸腾之时,若是不趁着现在站定队伍,那么日后身为中庸之派可是人人都嫌的。”
夏天勤一字一句皆是戳在要处,口中说着没有要夏晟卿立刻做决断,可他锋芒闪动的双眼却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凌然之色。
“大皇兄的态度想必夏总管也是知道的,往前说是四妹妹与子衿妹妹向来不合,四妹妹一死两人又对子衿妹妹多了几分仇视,夏总管作为子衿妹妹的未婚夫婿自然也就成了越妃娘娘和大皇兄的眼中钉肉中刺,夏总管若是想要明哲保身怕是也难,倒不如给本太子做事,定保你荣华富贵。”
“太子殿下说得不错……只是这……奴才……”
夏盛亲双手拢在袖中,露出了几分迟疑之色,又将那双目停留在夏天勤手旁的鎏金木盒上,似乎是难以做下决断一般。
夏天勤将他的反应全数看在眼中,爽朗地笑了一声便将手中的夜明珠放回了木盒里,再托起整个木盒直接伸手递给了夏晟卿。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夏总管,如何,可是想好了?”
四目相对之间,暗潮涌动。
夏晟卿捏着袖口指尖微微泛白,在夏天勤与德妃的双双注视之下,往喉中咽了一口气,终于是缓缓地伸出手来接下了那贵重之物。
随着夏晟卿向前的动作,注视着他的两人皆是露出了了然的笑意来。
那沉甸甸的木盒在夏晟卿的手中不仅仅意味着金钱与珍贵,更是和夏天勤利益双勾的象征。
“夏总管不愧是明智之人。”
夏天勤呵呵地笑了起来,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捧起桌上的香茶,这下是全然安心了,那略有苦涩的茶汤尝下去也更加舒喉起来。
“奴才多谢太子殿下提点,必定尽心尽责,绝不辜负太子殿下的心意。”
夏盛卿款声道,又做出了俯首低头的姿态,从犹豫之色到坚定的转变呵成一气,一推一放的手段更是拿捏得恰当好处。
果然,有了之前夏晟卿犹豫不定的比较,他此刻这番陈然的宣言让夏天勤极为受用。
“如此便是最好的,朝堂之上时常风涌云起,且看本太子如何搅他一个天翻地覆,有夏总管在旁辅佐,本太子相信这大莱的储君之位本太子定稳坐不移!”
“太子殿下所言即是!”
夏晟卿扯出一抹奉承的笑意,低下身子双膝跪地,对夏天勤实实地一拜,他俯首磕头的姿态,是对上位者的臣服,夏天勤看在眼中,生出了许多的悦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