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虞将还剩半碗的姜茶递给一旁候着的浅杏:“不喝姜茶了,去搬一坛酒来吧。”
浅杏知道她心中不快,想要借酒消愁,便应道:“郡主您先泡着,奴婢多给你搬几坛来。”
她擦了手上的水,起身出门。
不多时,便带人搬了好几个酒坛来,将玉杯摆在浴桶上方横放着的小几上。
浅杏边倒酒,边介绍:“郡主,这是梅子酒,这是葡萄酒,这是桃子酒……”
她接连倒了五六杯果酒。
温知虞端起桃子酒尝了一口,被甜得蹙眉:“没有烈一些的么?”
“奴婢就猜到了!”浅杏笑:“郡主等着!”
语罢,她从鼓囊囊的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瓷酒壶,给温知虞倒了一杯,献宝似的递上。
温知虞问:“怎么这般谨慎?”
“郡主有所不知……”浅杏道:“这不是大公子婚期将近了么,府中连酒窖都有人把守着。
搬了什么酒,谁去搬的,都要被记上册子,次日送去礼官那儿登记。”
温知虞低头尝了一口:“这酒不错。”
“好喝吧?”浅杏笑嘻嘻:“奴婢特地选了,拿小酒壶给郡主灌了满满一瓶呢。”
温知虞弯眸:“好喝,你也来一杯吧。”
“不不不……”浅杏连忙拒绝:“奴婢不爱喝酒,更何况,郡主今夜吹了这么久雪风,奴婢夜间得守着您。”
说着,她伸手探了探水温:“奴婢再给郡主加些热药水,多泡一泡,发汗把寒气逼出来才行。”
温知虞动容:“辛苦你了。不过,夜间有值夜的侍女,你还是得好好休息。”
“那奴婢在外间支个榻吧。”浅杏回她:“郡主有事也好唤奴婢。”
温知虞没再多说什么。
她浸泡在温暖的药汤里,喝着各种酒,被药浴熏得昏昏欲睡。
脑子里的杂念,好似被清空了不少。
酒意和困意来袭,她连何时睡着的都不知晓,等浅杏唤她时,她的头发都被擦干了。
她迷糊地用清水淋浴过,叮嘱了侍女们照顾好小逢春后,沾着枕头便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次日清晨,大雪初霁。
大清早的,除了鹿鸣院外,整个长公主府的侍从都在热火朝天地扫雪。
尽管管家再三叮嘱,喧嚣声还是传到了鹿鸣院。
小逢春早早就被吵醒,闹着要映桃和乳娘抱着他出去看扫雪。
原本他想来寻温知虞的,但见房门还关着,就乖乖收了声。
所以,温知虞是被温庭瑞的咋呼声吵醒的。
她睡得正沉,忽然就听见一阵敲门声,接着,温庭瑞在门外喊:“姐,你醒了么?
你若醒了,快起床吧,大事不得了啦!”
浅杏在门口提醒:“二公子,郡主昨夜受寒又饮了酒,您让她多睡会儿吧。”
“出了这样的事,我姐还怎么睡得着?”温庭瑞道:“你快去瞧瞧我姐醒了没,让她先别睡了……”
温知虞头痛欲裂。
她强撑着起身,一阵天旋地转后,差点从床上跌下来。
浅杏急忙冲过来扶住她:“郡主,您还好么?”
温知虞皱了皱鼻子:“有些呼吸不畅,头也有些疼……”
她的声音也有些哑。
浅杏伸手探了她额头:“有些凉,但好在没发热。”
这时,温庭瑞的声音又从门口传来:“浅杏,我姐醒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