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知虞望着院中积雪,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见侍卫们拿铲子把小径上的积雪铲了堆成小堆,温庭瑞终于坐不住了:“姐,我想去堆雪人!”
温知虞点头:“去吧。”
温庭瑞这才放下手炉,开开心心地去招呼侍从:“快帮我多铲些干净的雪来!
再去厨房端一筐蔬菜来,树枝也找些过来……”
不仅侍卫,侍女们也暂时放下手中的活计,热火朝天地堆起了雪人。
鹿鸣院热闹极了。
浅杏煮了壶热气腾腾的茶,给温知虞倒了一杯:“郡主,尝尝这个。”
温知虞喝了口:“红枣蔷薇花茶?”
“正是。”浅杏献宝似的:“其实奴婢还在里面加了姜的。
为了压下姜味,奴婢又调了岩蜜和玫瑰露。
郡主,好喝么?”
温知虞眉眼弯弯,将一整杯花茶喝完,又朝浅杏递了杯子:“好喝,再给我续上。”
话音落下,便听得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在喝什么好东西?”
温知虞抬头:“兄长,你来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虽是下雪日,温庭柏却一副春风满面的模样。
他头发一丝不苟地束起,竹青色的锦袍外披着件银白大氅,整个人温柔又容光焕发。
温庭瑞玩雪之余抽空唤了他一声:“兄长!”
温庭柏坐到温知虞对面:“怎的不去同他们一块儿玩雪?”
温知虞递上茶杯,往院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兄长一来,礼官们也跟来了。
我若陪他们一起玩雪,礼官们瞧见了,一定连早膳都吃不下了。”
温庭柏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容温润:“他们脸色的确是有些黑。
一会儿,该去同母亲告状,说你治下不严了。”
温知虞微微抬起下巴,喝了口热茶:“母亲定然是站在我这头的,我不怕。”
说着,她又示意温庭柏:“兄长不喜喝甜的,但我觉着这茶味道不错。”
温庭柏浅啜了一口:“你的茶,向来都好喝。这味道,她应当会喜欢。”
她?
温知虞促狭地眨了眨眼,揶揄:“兄长可知,嫂嫂喜甜么?
她若喜欢,等雪停了我约她喝茶,让浅杏也为她煮上一壶。
这蔷薇露,京中可不太好得呢。”
温庭柏坐姿如松,脸和耳朵、脖颈却是红了一大片。
就连捏着茶杯的手指,也止不住地抖了抖:“我与她还未成亲,你在我面前这般唤她,不妥……”
语罢,他肤色又红了几分。
见兄长这副模样,温知虞都生出了几分捉弄的心思来:“兄长这般不自在,全然是因为没听习惯。
等听得多了,习惯了就好了。
兄长你说,嫂嫂的嫁衣应当绣好了罢?我明日无事,替你去看看嫂嫂吧?”
温庭柏的脸红得像极了煮熟的虾子:“阿虞,你快别说了!”
温知虞忍俊不禁:“哈哈……”
“你啊你……”温庭柏笑容和煦:“和止危待久了,性子都被他带活泼了。”
“我有么?”温知虞笑意盈盈。
“有。”温庭柏道:“你现在笑起来的样子,与他笑起来别无二样。”
温知虞眉眼又弯了几分。
待闲聊了片刻,温庭柏才道:“说起来,我有个消息要告知你。
事关止危,你可能需要好好斟酌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