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场目光,齐刷刷落在沈迢安身上。
接着,有人忍不住目光偏移,看向沈迢安对面的燕止危和温知虞身上。
燕止危差点被气笑。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些人还忍不住看戏,唯恐天下不乱?
燕止危冷哼了一声,朝温知虞挪了挪,身板一挺,衣袖一甩,将温知虞挡去大半。
这么想看热闹,偏不给看!
他又挪了挪,恨不得把温知虞彻底挡住。
那些人看戏没看成,讨了个没趣,便纷纷将目光重新汇聚在沈迢安身上。
只见,沈迢安站起身行了个礼:“回禀皇上,微臣瞧见的,与温二公子所说无差。
东平王世子与荣安王世子追逐打闹,东平王世子撞到了永明郡王胸前,而后永明郡王抬手欲打人,不料失了重心摔倒在地。
荣安王世子欲扶他,永明郡王挥手打过来,又落了空。
之后,永明郡王便声称要杀人,且踢翻了宴会场上的花盆。”
说完,他淡淡地看了一眼燕雄。
明明是不带任何情绪的一眼,燕雄高大的身躯却是狠狠一震。
接着,燕雄突然咬紧牙关,发出牛吼一般的哭声:“欺负我!都欺负我……”
说着,他抹了把本就血淋淋的脸,竟当着上千人的面,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所有人目瞪口呆。
礼官最先回神:“永明郡王殿前失仪,还不快来人把他扶起来!”
然而,燕雄边哭边挥手,候在宴会场外缘的小太监们根本不敢上前。
燕雄自己带的随从,最是了解他的性子,更是不敢动,只能跪着瑟瑟发抖。
一个粉衣侍女浑身发着抖,连跪带爬上前,颤抖着扶燕雄:“郡王……”
大哭不止的燕雄扭头,歪斜的双眼定在她身上瞧了一眼,便止了哭,抽噎地伸手。
离得最近的一位女眷瞧见他动作,吓得惊叫出声:“啊……”
接着,有个年长的官员伸手捂住身旁女眷,大呼:“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礼官声音都惊得变了:“永明郡王这是在做什么?!成何体统?!”
下方惊呼声一片。
温知虞还未看清,眼睛便被宽大的衣袖给遮挡住了。
她正要开口,便听燕止危道:“燕雄在当众解那侍女衣衫呢,别看,长针眼。”
话音刚落下,便听温庭瑞道:“啊啊啊……我的眼睛不干净了!”
温知虞:“……”
一片混乱之中,皇帝身旁的太监尖声叫侍卫上前将人拉开,又把侍女拖下去。
礼官和文官骂声一片。
不多时,混乱的场面终于结束。
皇帝茶都已经续了一盏。
燕雄被宫人仔细擦了脸,又被太医给上了伤药,扶到位置上坐好。
皇帝开口:“朕若记得不错,永明郡王今年十九了?
你幼时,老王妃曾给你求了门娃娃亲,是秦老将军家的小孙女秦采薇,是唤这名字吧?”
语罢,他淡淡地扫了一眼。
不等秦家有动静,燕雄反倒先激动地站起身:“我不要秦采薇!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