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虞和燕止危齐齐转身。
只见,不止温庭瑞,站在门口的还有燕琼、燕兰琢和陆时笺。
四人不知在那儿站了有多久,全都眼眶红红的。
温知虞抓着信纸的手捏紧后又松开:“庭瑞……”
“哇……”温庭瑞哭出声来:“我就知道,他一个锦衣玉食的世子,去了那种地方怎能不被人欺负呢?
更何况,他还是谋反的罪人之子……”
他放声痛哭。
燕琼忍了忍,没忍住,也跟着哭出来:“携叶还有命从那儿活着出来么?
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他么?”
“我要杀了那些人!”温庭瑞哭得咬牙:“携叶表哥不是世子了,但我还是长公主之子,是未来的武安侯!
谁敢碰携叶表哥一下,我就去杀了他们!”
“算我一个!”燕琼抹了把泪:“我是未来的东平王,杀几个被流放的罪人怎么了?”
两人抱头痛哭。
身后,燕兰琢红了眼眶,背过身去。
陆时笺抬袖擦泪。
燕止危见几人如此,眼尾染上一大片的红,眼里水光盈盈,带笑道:“哭什么?燕携叶还没离京呢!
再者,他的武力可是我们这群人里最厉害的,考个武状元都不在话下……”
话还未说完,一行泪从他眼角滑落。
燕携叶……本该是能考武状元的人啊。
他是他们一群宗室子弟中最优秀的人,能文善武、有勇有谋、才貌双全……
从小,他便心高气傲。
偏偏,他的父亲为了谋反,迫使他将自己伪装成一个纨绔,再混入纨绔堆里,做他不喜欢做的事。
他喜欢念书、喜欢习武,他的父亲却要让他在众人面前做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
春闱时,他该有多伤心啊?
原本,他可以考得比谁都好,可以做一个前途无量的好官,可他却只能考个中规中矩的成绩,遮掩人心……
他本可以活得光明灿烂,却被迫沦为乱臣贼子……
就连姓氏,也被收回了……
他该有多伤心啊?
燕止危觉得,他的心仿佛被人挖走了一块,空荡荡的,又冷又疼。
比那日被沈迢安射了一箭还疼。
他咬紧牙关,猛地扭过头去。
院门口的四人,全都忍不住抽泣起来,抱作一团,泣不成声。
温知虞低头,才发现指甲早已将信纸戳穿。
她拭去睫毛上的湿气,轻叹了一声,才用略微沙哑的声音开口:“我安排人去一趟流风城,提前打点一下。
携叶去了那里,会有人照看他的。
待过个一年半载,我便想个法子,把他从流风城带走。”
“朝廷一定会对他严加看管,当真能将他带走么?”燕兰琢问:“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呢?”
“是啊。”陆时笺也逐渐冷静下来:“携叶是朝廷要犯,定会有人一对一看管他。
救一个谋反罪人之子,万一被打成同罪怎么办?”
温知虞沉默。
这时,院外响起陆参的声音:“在下知晓诸位救人心切,但,一年半载之内,还是别动这份心思了。
自古以来,谋反皆是大罪。
皇上能免庆王世子和庆王世子妃的死罪,已是法外开恩。
现在救人,是在打皇上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