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要走……
温庭柏温和的表情破裂,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迢安,何必走到这一步呢?”
“是啊,我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呢?”沈迢安神色不变。
昔日同窗兼自幼便一起长大的好友,生出一丝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沈迢安带来的人,执剑围了过来。
长公主府的护卫见状,也立刻就近拿着武器围拢过来。
两方势力,互不相让。
沈迢安蹙眉:“你当真不肯让路?”
温庭柏收敛了神色:“抱歉,在阿虞和止危拜完堂之前,你恐怕都得留在长公主府做客了。
府中备了薄酒与茶,迢安,请吧。”
沈迢安琉璃眸微沉:“你可知,庆王的余党还藏匿于京城各处?若抓捕晚了,出了事你不一定担得起。”
“那我赌今日不会出事。”温庭柏直视着他:“你我都心知肚明,今日炸药为何会炸。”
沈迢安抿唇。
温庭柏伸手:“迢安,请吧。”
……
本是满城红妆的京城,此时一片乌烟瘴气。
长街两边,红绸和红灯笼迎风摇曳,好歹增添了几分喜庆与热闹的氛围。
长不见首尾的红毡,早已被践踏得都快失去原本的颜色了。
燕止危骑在马背上,心中很不好受。
原本朝气蓬勃、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背影透着几分萧索,但,他似是在刻意收敛情绪,故意挺直腰腹。
原本万人空巷的长街,因接连的两场爆炸之后,大多都躲进了室内,只剩稀稀拉拉的一些人,站在街边捡喜钱与喜糖……
燕止危扭头,看向花轿。
花轿内,隔着摇曳车帘,温知虞也在看他。
她将车帘掀开了些,冲他笑。
燕止危努了努嘴,唇角上扬:“嘿嘿……”
温知虞弯眸。
燕止危笑。
满城红妆,似乎又重新鲜亮起来。
迎亲队伍一路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地穿过长长的京城大街,停在荣安王府外。
王府外,早站满守卫与迎亲的人。
皇帝的銮驾,就停在府门外不远处,由侍卫层层围住,严加看管着。
太监与宫女,纷纷垂头而立。
先前爆炸的痕迹,早已被清除干净,只是细看之下,地砖缝隙里依稀还剩些残余的灰尘。
花轿停下。
燕止危翻身下马,走至花轿旁。
身后,迎亲与送亲的少年们也纷纷下了马,热闹地围拢过来。
再往后,是长不见尾的嫁妆。
在震耳发聩的鞭炮声中,礼官扯着嗓子,引导着新郎踢轿门、新娘下轿。
温知虞手中再次被塞上红绸。
燕止危牵着红绸另一头,身体却紧挨着她。
进门时,有人笑:“止危,你怎么抖得这般厉害?”
燕止危:“……”
他挺直腰腹:“别瞎说!我才没抖!”
声音颤得厉害。
“噗……”
周围响起一片笑声——
“阿危,筛子都没你会抖!”
“阿危向来嘴硬。”
“他浑身上下嘴最硬了。”
“……”
燕止危似笑非笑,握紧了手指:“我的拳头也很硬,你要不要试试看?”
燕琼看热闹不嫌事大:“今晚闹洞房的玩法有了,打拳。”
“可以啊,府中的习武场正好空着。”燕止危道:“等我拜完堂就去,谁不去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