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公子们中毒一事非同小可,京卫司的人大多又连夜赶回来值夜。
一路上,遇到不少官员。
好不容易,终于寻到个无人的院落。
温庭柏拿袖子拂了石凳上的灰尘:“阿虞,坐。”
温知虞落座。
温庭柏坐到她对面:“我心中有个猜测,但又不能告诉别人,只能同你说说。”
“关于庆王世子的么?”温知虞问。
温庭柏点头:“今日,我在翰林院时,隐约听见有人议论起携叶。
原来,这阵子京中人私下传言,说携叶陆续与止危、庭瑞和燕琼他们闹翻,兴许是因为他跟着庆王服食丹药的缘故。
丹药是药也是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况且,这一点正是我们想要利用的。
我认为,我们可以想个法子,将这个传言扩散开,最好是人尽皆知。
阿虞,你觉得呢?”
温知虞回道:“我觉得可行。”
被丹药控制了神智的庆王世子和世子妃,宛若两个傀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届时,受到的牵连更小。
不过……
温知虞看向温庭柏:“兄长,庆王府的事,由我来做便好,你不要再插手了。”
“这是为何?”温庭柏不解。
温知虞抿唇:“因为,过多干涉他人因果,容易为自身招来祸患。”
温庭柏愣住。
温知虞继续道:“兄长要做的,是安稳地将嫂嫂迎娶进门,在翰林院好好学习,将来做个好官。”
“那你呢?”温庭柏问。
“我?”温知虞抬眸看了眼夜空,声音低不可闻:“我干涉得已经够多了。”
再等一等,等到大婚之后,她就可以再不管这些事了……
温庭柏欲言又止,终究化为一声轻叹:“兄长听你的,不会干涉庆王府的事。”
温知虞舒展了眉眼。
她缓声道:“庆王世子毫不避讳,直接让人在你给燕琼他们订的饭菜里放巴豆,想来是故意想激化矛盾。
眼下,我们与他联络不上,只能顺着他往下行动。
把事情捅到皇上面前,不出意外的话,他应当会被罚禁足许久……
今夜回府后,我会传书给卫国公,让他明日在朝堂上递折子,让皇上将携叶与浮云弄到宫中禁足。
最好是,将禁足日期尽量延长。”
“这是个法子。”温庭柏赞同。
“还有一事。”温知虞道:“丽妃的母家如此嚣张,皇上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应当是故意为之。
他家得罪了不少人,自有人会为此事出头,明日在朝堂上,兄长只需表达几句你被下毒诬陷的委屈即可。”
温庭柏颔首:“为兄知晓了。”
温知虞看了眼天色:“回家吧。”
兄妹俩离开前,准备去看一眼中毒的几个少年。
还未靠近院子,就传来一片吵嚷和哭声。
原来,是各家的长辈们到了。
院子里,挤挤攘攘站了不少人,全是各家带来的侍从。
吵嚷声和哭声,是从屋子里传来的。
温庭柏探头看了一眼:“人太多了,我进去打声招呼,很快就出来,你在此处等我。”
温知虞点头:“好。”
不多时,温庭柏就出来了,还把映桃和浅杏也带了出来:“走吧回家。”
一回家,温知虞便回了鹿鸣院。
就连晚膳,都是侍从送到房中的。
她囫囵吃了几口,让人将剩菜撤下,埋头在案前写了封书信,交给和卫国公接洽的近侍:“尽快送去,再将回信带回来。”
近侍收起信,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