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浅杏边卷床幔边道:“可怜世子和二公子,扎马步时都在打瞌睡。也不知,昨夜两人几点才睡。
听说,昨夜世子挤在二公子房里睡的,蜡烛一直没灭,应当是凑一块儿看话本子。”
“熬夜看话本?”映桃摇头:“多伤眼睛啊?”
温知虞:“……”
她好像猜到为什么了。
燕止危当真信了她那句话:长公主府闹鬼。
这真是……
她昨夜那样说,只是为了哄骗他送她回鹿鸣院啊。
回头,该怎么解释?
温知虞拉起锦被,将整张脸蒙住。
浅杏问:“郡主,还要再睡会儿么?”
“不睡了。”温知虞将被子拉下,打起精神来:“为我更衣,我要梳洗上妆。”
浅杏疑惑:“郡主不是说,天热了上妆,脸闷闷的不舒服么?”
映桃道:“郡主吩咐了,你做便是,哪里有这么多问题?”
浅杏笑嘻嘻道:“是,映桃姐姐。我这就去给郡主挑好看的胭脂水粉,再搭点首饰。”
“不必太华丽。”温知虞叮嘱:“素些的就好。”
“奴婢明白。”
……
折腾了半个时辰,温知虞才出鹿鸣院。
枝头,喜鹊依旧叫个不停。
“奇了怪了。”浅杏仰头看着榆树上的喜鹊:“叫了一早上了,莫非有什么大喜事?”
映桃问:“大公子殿试得了二甲第一,又得以入翰林院,难道不是大喜?”
浅杏扶着温知虞:“昨日有人听见长公主吩咐管家,说,下午要给各院的下人发银子。
对咱们来说,也是喜事呢。
都是大公子厉害,才叫我们也跟着沾光。”
映桃笑:“别的话你总记不住,发银子这种话,你倒是记得十分清楚明白。”
“那是。”浅杏笑嘻嘻:“银子,谁不喜欢啊?”
两人一左一右,聊得甚为热闹。
温知虞缓步走着:“算起来,你俩比我年岁还大,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
若有心仪的人……”
“没有!”浅杏扶紧温知虞手臂:“奴婢一心一意只装着郡主,郡主不必为奴婢操劳亲事,只需按时发月银便好。
跟着郡主,锦衣玉食不说,还每月有银子领,将来老了还有人伺候、送终……
活得好好的,嫁人做什么?
嫁过去,倒贴银子伺候夫君公婆不说,还得生孩子、养孩子,还没有人给我发银子……
多想一下,奴婢都难受得紧。”
温知虞好笑:“你说的这些话,我可都记住了。日后你若想成婚,我会棒打鸳鸯的。”
前世,浅杏和映桃作为陪嫁丫鬟陪她嫁入沈家。
大抵是卫国公府的日子太过无趣,一眼便能望见头,浅杏后来和沈迢安的一个门客简单成了婚,离开了京城……
记得沈迢安依稀提起过,浅杏生了个女儿,夫家颇为不喜,对她动辄打骂羞辱……
温知虞曾派人去打探,想将浅杏接回身边,却得到浅杏带女远走他乡的消息……
也不知,后来如何?
“……郡主,您怎么了?”浅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温知虞回神:“无事。”
话音落下,一个小厮匆匆赶来:“郡主,宫中来人了,说是来宣圣旨的。
人已经到了,在花厅等郡主和大公子、二公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