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状人:沈迢安,燕止危。
日期,写着丰仁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二。
鲜红的印泥,在日光下格外刺目。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特地将生死状上的内容大声念出来,确保所有人都能听见。
燕止危扬眉问:“诸位都听清楚、看明白了吧?”
好事的年轻公子们大声道:“听清楚了,看明白了。”
燕止危点点头,招手叫来一个近侍,凑过去耳语了几句,近侍点点头,小跑着离开。
有人等不急,催问:“荣安王世子,你还打不打了?”
沈迢安也用眼神询问。
“打啊。”燕止危笑意盈盈:“比赛还未正式开始,且等着便是。等不急的,自行散去。”
有热闹可看,谁想走?
人不但没少,反而越来越多了。
温庭柏见状,走到温知虞面前:“阿虞,下午日头太烈,武场人也多,你先回家罢,我在这里替你看着止危。”
“是啊是啊。”温庭瑞也凑过来:“姐,你先回家吧,等比赛完了,我定第一时间快马加鞭回家告诉你结果。”
“哎?”燕止危急了:“我好不容易有机会把沈迢安打得落花流水,阿虞怎么能不看看呢?”
温庭柏蹙眉:“止危,别胡闹。迢安样样出类拔萃,武艺更是超群,你如何赢得了他?
今日这生死状,你真不该签。”
燕止危:“……”
他收起笑:“在你们眼里,我样样都不如沈迢安,所以连打架都不配同他打是么?”
“止危,我不是这个意思……”温庭柏愣怔。
温庭瑞也连忙劝道:“阿危,兄长他不是这个意思,他也是担心你啊!”
“是么?”燕止危拧眉。
眼看着,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这时,温知虞吐了一口浊气,淡声开口:“兄长,庭瑞,不必再劝说和阻拦,让他去打吧。”
温庭柏不赞成地开口:“可是阿虞……”
“兄长不必再劝说。”温知虞转头看向燕止危:“十个回合,一炷香内打完。”
燕止危闻言,重新燃起斗志:“好!”
话音刚落下,就听见人群外传来一阵鸡叫声。
侍卫抬着抬着两个分别装有白色、红色大公鸡的笼子,哼哧哼哧过来:“世子,您要的鸡来了。”
所有人齐齐看过去。
只见,两只公鸡又大又肥,羽毛光滑漂亮,鸡冠通红,双腿又粗又壮,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
温知虞虽是第一次见,却还是一眼就认出。
这是斗鸡?
沈迢安眸色冷冽:“世子,生死状上写得清楚明白,你我二人比的是武艺,而非斗鸡。
白纸黑字在册,你是要耍赖么?”
“谁耍赖啊?”燕止危拿过生死状,展开:“这上面,可有写‘沈迢安与燕止危必须亲自上场比武’?”
沈迢安琉璃眸如淬了冰一般:“确实未写……”
“这不就得了?斗鸡,本也是鸡之间的比武。”燕止危合上生死状,扔在一旁:“沈伴读,选只你喜欢的鸡罢。
上了场,它可就代表你了,所以,你可要好好选。
大家都等着呢,早选好早开打。
我答应了阿虞的,十回合定输赢。”
沈迢安垂下羽睫,遮住眼底泄出的杀意:“世子,这可是你自己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