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大族的公子哥们,素来爱玩爱闹,若是闹出了什么矛盾,约着打架的也不是没有。
但,像燕止危与沈迢安今日这般,打架前签“生死状”的,还是头一次。
签生死状,还是沈迢安提议的。
旁人都在惊诧,沈伴读为何忽然想与荣安王世子打一场需要签生死状的架,温知虞却知晓原因。
沈迢安对燕止危起了杀心。
他是世人眼里的端方君子,所以,哪怕想要取一个人的性命,也要选择最正大光明的方式。
他笃定了他会赢。
约战,签生死状,杀死燕止危,不仅顺利除掉了碍眼的对手,还能……有机会娶她。
此举,真是一箭双雕。
温知虞心下急切:“母亲,我得去阻止他们!”
长公主立即吩咐人套了马车,送温知虞出门。
国子学。
马车到时,国子学外正热闹。
车还未停稳,就见不少年轻公子结群、说说笑笑地往门里走,议论着今日谁会赢——
“我赌一千两白银,沈伴读会赢!”
“我赌三千两!”
“既然你们都赌沈伴读赢,那在下偏要赌荣安王世子赢!在下愿出五千两白银作为赌注!”
“……”
浅杏掀开马车。
温知虞戴着帷帽,就着浅杏的搀扶跃下车,顾不得旁人目光,匆匆迈入国子学大门。
身后,传来惊呼声——
“方才那位贵女是谁?”
“傻了吧,那是临川郡主!”
“这下可有热闹看了!”
“……”
习武场。
远远的,温知虞就见场地外围满年轻公子。
议论之激烈,看起来两人还未开打。
浅杏冲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立即上前:“借过。”
温知虞穿过人群。
习武场旁的一棵槐树下,各背对站着两堆人。
左边,一袭红衣的燕止危被一群少年围着,叽叽喳喳在说些什么,而燕止危神色不耐。
他单手叉腰,高马尾随风扬起,被他甩至脑后。
燕琼拍拍他的发尾,为他顺气,看了眼沈迢安的方向,又凑过去说了几句什么。
燕止危瞥过去,嗤了一声。
右边,温庭柏和温庭瑞以及一群年轻公子哥正在同沈迢安说话,沈迢安一身银白锦袍,面容平和。
温知虞缓步走过去。
还未靠近,她就听见温庭瑞的声音:“沈伴读,谁都知晓你博学多才、武艺超群,也都知晓阿危不喜欢念书习武……
你约战,立生死状,不就摆明了欺负人么?”
沈迢安看向他:“光明正大、公平公正地比试,怎么会是在欺负人呢?至少,在下与世子就未曾这样觉得。”
“你……”温庭瑞愤懑不已:“你就是个伪君子!说着最冠冕堂皇的话,做的却是最阴险狡诈的事!”
“庭瑞,别说了。”温庭柏拉过温庭瑞,一边安抚地拍着他后背,一边对沈迢安道:“抱歉迢安,庭瑞与止危自好,关心则乱,说话才难听了些,还请你不要与他计较。”
“无妨。”沈迢安回他:“二公子向来率真可爱。”
温庭瑞一听,又开了口:“你别以为我听不出,你是在嘲讽我蠢!沈迢安,你……唔!呜呜……”
后续的话,被温庭柏捂在口中。
温庭柏一手捂住温庭瑞,抬头:“抱歉,回去之后,我会好好管束庭瑞。
但是迢安,你与阿危的这场比武,只能点到为止。”
“庭柏兄在担心世子?还是说,怕我会趁机做出对世子不利的事情来?”沈迢安直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