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柏退了一步:“庭瑞,我稍后还要见县衙的人,无法回客栈更衣,你离我远些。”
温庭瑞嘴巴一瘪:“呜……”
兄长嫌他脏。
他抹了把眼睛,把视线转向一旁的温知虞和燕止危,斟酌了一下,果断扑向燕止危:“姐夫……”
燕止危跳着躲开:“臭死了!叫爹都没用!”
温庭瑞:“哇……”
他是真的哭了。
旁边,燕琼跟着哭。
两人对视了一眼,开始抱在一起痛哭:“呜呜……”
衣衫褴褛的燕兰琢气愤不已:“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在里面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牢里有老鼠,好多老鼠!
瞧瞧我的衣服,全是被老鼠啃的洞!
等着,回京我要告死徐桥!”
说完,还不忘啐了一口。
“是真的。”温庭瑞痛哭流涕:“我半夜睡着了,差点被老鼠吃掉!幸好陆时笺及时把老鼠打跑。”
“我被老鼠咬了。”燕琼哭着掀起衣袖,露出手臂:“看,牙印子还在呢!
我头晕了一天了,我是不是快要死啦?
如果我死了,就把我骨灰扬在新虞湖里,我要化作风、化作雨,我要覆灭整个新虞!”
远处路过的行人,纷纷投来惊诧的目光。
燕止危叫过几个侍从,交代了几句,转头道:“一个个的,臭死了,给你们订了个澡堂子,赶紧去洗一洗!
洗干净了,大夫会帮你们看诊。”
说完,又对燕琼补充了一句:“你头晕是饿的,死不了。”
燕琼:“……”
很快,侍从小跑着过来:“世子,距离这里五百米处,就有一家澡堂。”
燕止危催促:“都跟着他走,洗不干净别想出澡堂。”
狼狈不堪的少年们,拖着疲惫虚浮的步伐离开。
温知虞见状,吩咐道:“映桃,找一家味道不错的酒楼,让掌柜的给庭瑞他们送些吃的过去。”
映桃点头:“奴婢这就去。”
待事情安排好,燕携叶才开口:“你们今日在公堂的行事,太过莽撞了。
你们可知,我在徐家发现了什么?”
“什么?”燕止危问。
燕携叶放低了声音:“徐桥养了私兵,足有上千人……”
私兵?
温庭柏神色立刻肃穆下来,压低声音:“我派出去的人,并未打探到这个消息,大意了……”
“正常。”燕携叶道:“谁能想到,一个县官竟会养私兵呢?我也是在守着徐桥家人时,无意间听到的。
自公堂上说要验血起,就有人暗自传了消息,要取兵符去城外庄子调私兵。”
“这人真是……”燕止危笑:“难怪,他有这么大的胆量,敢把宗室子弟抓入牢里。”
“眼下,我们该怎么做?”燕携叶问温庭柏。
温庭柏思忖了片刻:“我们什么都不必做,等朝廷派人来,我会派人盯紧徐桥。”
燕携叶点头:“也好。”
四人一起回客栈。
温庭瑞和燕琼几个少年,自幼就娇生惯养着长大,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这种苦。
几个少年从头到尾洗得快脱皮了,才从澡堂出来,喝下大夫给开的安神药服下,倒头就睡。
几人正睡得天昏地暗,朝廷派的人就到了:“让大公子、世子、郡王、和郡主公子们受惊了。
皇上口谕,新虞县令徐桥,以权谋私、无视大周律法,需带回京受审。”
温庭柏递上一物:“御史大人,徐桥的罪名,恐怕还需加上一条。”
御史双手接过,惊诧不已:“兵符?!恕我直言,你们此番行事……真是太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