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日暮到夜色降临,燕止危讲得兴致盎然。
末了,他问:“都学会了么?”
近侍齐齐点头:“学会了。”
恰好,派去买衣饰的人也回来了。
燕止危让两个近侍将衣服换上,又以玉冠束发,配上玉佩、扳指,各自拿着扇子、手串。
燕止危非常满意:“日后,你们两个便是本世子的关门弟子了。来,出师前,先表演一段给为师瞧瞧。”
俩侍卫束手束脚:“是……”
燕止危皮笑肉不笑:“为师是这么教你们的?”
两人硬着头皮,当着温知虞和映桃浅杏的面,摆出一副纨绔公子哥的模样:“来人,把你们楼里最漂亮的姑娘叫来……”
浅杏笑得东歪西倒,挂在映桃身上:“学得可太像了!”
温知虞含笑:“颇得世子真传。”
燕止危眉开眼笑:“哈哈!”
……
入夜。
城中上下,处处亮起花灯。
湖面上,数条船被铁链锁起来,连成一片,铺上木板,搭成一个稳稳当当的戏台。
此时,戏台上的表演已经开始。
岸边,不时响起叫好声。
燕止危探身听了会儿,兴趣缺缺地坐回来:“他们在唱《嫦娥奔月》呢,在京中都听腻了。
这些唱戏的,换来换去,也就会唱那几出。
这么多年了,一点新鲜的都编不出来,无趣得很。”
嫦娥奔月?
世家大族的女子,能看的书都有限,除了启蒙识字的书外,翻来覆去都是《女诫》、《女训》、《女论语》……
话本,大多只听人说起过。
温知虞较为幸运,她有个话痨弟弟,温庭瑞听了有趣的事、看了有趣的书,都会和她提一嘴。
京中流行的戏、说书,她间接听了不少。
听着湖面上的表演声,温知虞生出一个想法:“世子若嫌那些戏无趣,为何不自己编些有趣的故事呢?
编好了,可以自己安排人唱,也可将本子卖给人唱。”
燕止危如醍醐灌顶:“我怎么没想到?!”
温知虞浅笑:“写戏本子这种事,并非正经事,世子想不到也属正常。”
“我偏喜欢做不正经的事。”燕止危哼道:“按部就班地活着,有什么意思?
天下读书人,大多是为了科考做官而读书,做官的目的,要么是为自己谋私利,要么是为百姓谋福祉。
我若能写出家喻户晓的戏或话本子,让天下百姓高兴,岂不更是大功德一件?
反正,我若去朝廷领职,也只能领个闲职。”
温知虞点头:“世子说得有理。”
燕止危说不出来的开心。
经过温知虞的一席话,他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日之间就有了清晰的人生目标。
他没忍住,兴奋地凑过去亲了温知虞一口:“阿虞,你真是上天给我的赏赐!”
温知虞唇上微湿,眉眼柔和:“世子本就是个聪慧之人,我只是提点你一二罢了。”
燕止危备受鼓励:“我这便将要做的事写下来。”
温知虞笑:“好。”
灯火下,两人各自提笔写着,直到深夜。
次日。
天还未亮,派出的近侍便各自完成任务回来。
温庭柏敲开温知虞的门:“阿虞,收拾好后来我房间一趟,我有要事与你们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