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浮云身体不适,走得极慢。
晚上的出行,他们身旁没带侍女,只有两个穿着便装的护卫,不远不近地跟着。
走了一段路,柳浮云再抬头时,就不见燕携叶的身影了。
一瞬间,所有委屈涌上心头。
她扯了扯长及地的裙摆,眼眶酸涩得厉害。
她与燕携叶的这门婚事,一半算是她求来的,一半,算是庆王府求来的。
可是,承受燕携叶怨气与怒火的人,却只有她。
新婚那日,她满心欢喜等着心上人来迎娶,可她从他眼底只瞧见了一片冷意。
新婚夜,她等了又等,等来醉醺醺的他。
当时,燕携叶醉得走路都在踉跄,却在看到她后,大步走向她:“你们,都如愿了。”
合卺酒都未喝,他就将屋中伺候的人全部轰赶出去,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撕扯了她的衣服。
事后,燕携叶倒头就睡。
次日,侍女们来收拾屋子时,看见撕了一地的婚服,丢了一地的发饰,惊诧得好似见了鬼。
燕携叶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后,他第一句话就是:“昨夜,真是抱歉。”
柳浮云向来是个豁达的性子,直到遇到了燕携叶,整个人都变得柔软:“没关系,嬷嬷说,夫妻间本该如此。”
不知这句话怎么就触怒了燕携叶。
他冷冷问:“我昨夜那么对你,你就不知推开我么?你不是将军之女,有气魄有力气么?”
柳浮云愣了愣:“可你是我夫君。”
燕携叶扭头看了她许久,冷着一张脸下床。
起身后,柳浮云去庆王妃处敬茶,庆王妃拉着她说了许久的话,还笑眯眯道:“浮云呀,你可要努力为庆王府开枝散叶呀。”
晚上回房后,柳浮云随口同燕携叶说了这句话。
岂知,燕携叶又被触怒了。
当天晚上,柳浮云几乎一宿没睡,次日一早,天还未亮,燕携叶又让人将她扶上马车……
望着熙熙攘攘的长街,柳浮云突然心生委屈。
那么多年,她头一次觉得这般委屈。
这时,身后有人叫她:“浮云。”
柳浮云转身。
街上人多,燕止危借口怕温知虞走丢了,一路上牵着她的手,惹得路人都多看几眼。
映桃浅杏和护卫,落后一截跟着。
柳浮云的目光,落在两人牵紧的手上。
燕止危问:“燕携叶呢?”
柳浮云勉强一笑:“他晚上喝了许多酒,觉得这里人多太吵,便先往人少的地方去了。
我觉得这些小摊挺有意思,就留下看看。”
温知虞松开燕止危的手:“世子先去寻庆王世子吧,我和浮云在这边转转。”
燕止危不舍地收回手:“护卫就隐在人群中,若是有事,及时派人去寻我。”
温知虞点头:“好。”
燕止危冲她灿然一笑,大步消失在人群里。
柳浮云喃喃开口:“阿虞,我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里是有光的,就像世子看你时一样。
今夜,我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温知虞收回目光。
她看着才经过短短几日便已经现出颓色的柳浮云:“你后悔嫁给燕携叶了么?”
“我……”柳浮云茫然:“我不知道。”
温知虞叹了口气:“前面有一家医馆,我去抓几味药,给庭瑞做个解酒的香囊,你要陪我一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