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瑞回来说:“阿危这几日可听话了,太医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皇上赐了最好的药,他内伤好了许多,外伤都已掉痂,只剩一些粉色疤痕了……”
温知虞放心了许多。
眼看着,就要到腊月初十。
长公主府上,里里外外已经换上了喜庆的红色宫灯,阖府下人皆提前领了新衣。
府中一片喜庆。
腊月初八,落了一场大雪。
赶在大雪封城之前,温庭柏从辛夷山赶回来,赴妹妹的文定礼。
天还未黑,城门大开。
风雪中,浸饱火油的火把,烧得格外旺盛。
门洞内,一辆马车静静停着。
这辆马车,自下午时便一直在此处停着,无人敢问车上人要去哪里,更无人敢问他在等谁。
守卫与马车,互不干扰。
不多时,三匹马迎着风雪而来。
城门守卫抬头仔细辨认之后,才不确定地开口问:“来人可是长公主府的大公子?”
温庭柏颔首:“正是。”
守卫连忙将拦在城门处的拒马挪走,将人放进来。
温庭柏抖落满身风雪,道了谢,正当要打马进城,忽见门洞内的马车帘子被人掀开。
车上人穿得一身素白:“庭柏。”
温庭柏惊诧:“迢安?”
沈迢安站在马车旁,眸光温和沉静:“听闻你今日回京,下朝后我便来此处等着了。
庭柏,愿意陪我喝一杯么?当是给你接风洗尘。”
温庭柏心下疑惑。
卫国公府去长公主府提亲被拒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与迢安关系不错,便对此事闭口不提。
后日,阿虞就要与燕止危办文定礼了,迢安这时来找他,又是为何?
尽管疑惑,温庭柏却还是点头应道:“走罢。”
马被扔给近侍,温庭柏上了沈迢安的马车。
马车内,铺着柔软的垫子,炭火、茶炉、茶点一应俱全。
沈迢安递了身崭新的松青色锦袍来:“你身上都湿透了,先换身干净的衣物吧。”
温庭柏接过:“你倒是有备而来。”
车中竹帘被拉下,温庭柏在竹帘后简单收拾一番,换了干净衣袍后,人顿时舒爽了不少。
马车驶入城中,一路往照影楼去。
伙计将人引入雅间,很快就上齐酒菜。
沈迢安将温好的酒递给温庭柏:“喝杯酒,去去寒。”
温庭柏接过,欲言又止:“迢安你……”
沈迢安举着酒杯,温润的面容泛着一丝倦意:“明日我休沐,陪我喝几杯吧。”
温庭柏只好仰头喝了。
两人一杯接一杯。
温庭柏头一次知道,沈迢安的酒量这般好。
酒是从卫国公府酒窖里带来的陈酿,口感和度数都不差,沈迢安却一口气喝了一坛半。
见他又要倒酒,温庭柏制止:“迢安,你可是有烦心事?”
沈迢安抓着酒坛看他,玉一般的面庞染上绯色,琉璃眸在烛火里剔透璀璨。
半晌,沈迢安才低哑开口:“我哪里不好?”
温庭柏愣了愣:“你很好……”
“是么?”沈迢安问:“那她为何不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