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双眸通红,养尊处优的手被碎瓷片划破,血流如注。
皇帝皱眉:“来人,传太医!”
小太监连忙小跑着出门。
长公主朝担忧自己的夫君摇了摇头,将扎进皮肤里的碎瓷片取下来,疼得皱了皱眉。
皇帝脸色越发沉:“袁铸,你还有要狡辩的么?”
“我……”平侯跪在地上,那张被酒色掏空的脸上,露出不甘的表情:“皇上,臣错了!
只要皇上原谅臣这一回,臣回去之后定约束好袁氏的人!
求皇上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再给臣一次机会!”
“太皇太后?”皇帝冷沉道:“她老人家都已仙逝多少年了?
朕若不是顾念着她,你以为还有你如今的平侯府么?
朕给你机会,你和你的族人可给过那些被你们戕害的人机会?
朕是这大周的君主,朕都不敢说把人命分成三六九等、定好价格!
你们倒好,世家子一条命一百两,平民一条命十两。
你们的眼里,可还有朕,可还有这大周律法?!”
说着,他拿起手边的茶盏,抬手直直朝着平侯扔过来。
一声清脆响声后,茶盏摔碎在地,碎瓷片溅了一地。
平侯没来得及躲,一片碎瓷片贴着他的脸颊划过去,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长长血痕。
平侯痛呼了一声。
站得最近的温庭瑞和燕琼,幸好眼疾手快躲了一下,才没被伤到。
平侯幼子就没那么巧了,额头上被厚实的茶盏底座结结实实弹了一下,疼得当场哭出来。
“皇上,冤枉啊!”见皇帝要把罪责全安在他一人身上,平侯顾不得脸上的伤和血,跪地拼命磕头:“皇上明察,这些事都不是臣做的啊!
是臣身体不好,是臣没能管教好袁氏的小辈们……
皇上,您就饶了臣这一回吧……”
他正哭着,礼部尚书就站了出来:“皇上,平侯及平侯府的人目无法纪、草菅人命,做出的一桩桩一件件恶事简直天怒人怨!
证据确凿,还请皇上给平侯及平侯府相关人等定罪,还无辜受害者一个公道!”
礼部尚书一开口,其他官员也陆续开口——
“请皇上治袁氏之罪,以正大周法纪!”
“请皇上治罪!”
“多行不义必自毙。”
“……”
平侯以一人之力,根本争不过一群文官。
他在一片混乱的讨伐和治罪声中,看向长公主:“是你?”
长公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当初纵子伤燕止危时,便该想到今日。
本宫当初放过你一次,不代表本宫可以一直容忍你。
袁氏子先将本宫的女婿推进护城河,如今,又想将本宫的儿子推进护城河内……
你当真以为,本宫是软柿子么?”
平侯跪在地上,抬头:“当初你们住在翠泉宫时,莫不就是硬柿子了?
若非太皇太后,哪有今日的你这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若非她老人家,你怕连最下等的宫女都不如,只能靠着……”
“砰!”
平侯还未说完话,便宛若一块破布一般,被人一脚踢飞出去。
殿中惊起呼声一片。
皇帝看了眼身侧的贴身太监。
贴身太监会意,尖声开口:“放肆!”
武安侯立刻单膝跪地:“臣护妻心急,殿前失仪,请皇上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