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龚世昌脸色一变。
外侧庞大的压力下, 炸裂的水流如同一发信号枪。根本来不及反应, 水流周围的玻璃瞬间碎开。
幽蓝的海水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搅动, 顷刻朝餐厅里席卷而来。才几息时间, 波浪宛如沟壑, 萦绕在选手们身边。
有反应快的选手,心知大事不妙, 拔腿就往外跑;结果不知是隧道也被击碎, 还是餐厅玻璃炸开引起的连锁反应一股更庞大的水流,已经自上方冲来
被逼得节节倒退险些滑进海水中, 双脚踩在猛涨的浪花里, 众人如同大雨中飘摇的浮萍,惊恐地抓住身边一切能抓住的东西。
随后, 他们不知所措的对视一眼,目光都投向同一个地方。
餐厅一侧, 一座半人高的舞台默然挺立虽不算大, 站他们这群人却绰绰有余
“救命”“拉我一把”一片嘈杂声中, 伴随着哗哗的流水声,众人目标明确往舞台上奔去。
肖宸也在往舞台跑,和其他人一样, 他身边也有一道惊愕的嗓音。不过混杂着翅膀拍打声, 这道声音明显又和别人的不太一样:“肖宸,什么鬼东西扑过来了你怎么还抱着它啊啊啊”
一片混乱中, 众人根本没发现, 有两道纯白的影子打碎玻璃, 扎进了肖宸怀里。只有小鹦鹉近水楼台得以目睹一切,急得嘎嘎乱叫。
对小鸟来说,身处如此海量的咸水中,绝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体验但怪隼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它只知道,肖宸的奇妙体质再度生效,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吸引了什么会争宠的东西
这玩意儿还十分不客气,一见面就扎到青年怀里,完全无视站在一旁的自己;行事之迅速,作风之不要脸,简直和白泽有得一拼
见肖宸视若无睹,还在往舞台跑,小鹦鹉顿时悲从中来。爪子紧紧抓住青年的肩膀,它长叹一声,肝肠寸断道:“肖宸,大猪蹄子,你还是人吗花言巧语把人家骗回家,没事就拔两根毛取乐,结果这么快就另结新欢有本事把怀抱打开啊,让我看看是哪个小妖精这么风骚”
小鹦鹉越嚎越入神,魔音贯耳中,肖宸如它所愿张开手:“你说的是这个”
嘤嘤声一顿。怪隼瞪大鸟眸,嘴还张得大大的,十分懵懂的落在肖宸掌心。
和小鹦鹉想象的不一样,摆在青年修长双手间的,根本不是什么活物而是一对莹白如玉的鹿角。
“鹿角”形状完美,每一个分叉都似按照黄金比例制成。明明身在暗处,它却莹润得像在发光,尽是如夜明珠般勾人视线的白,一看就不似凡品。
但,一抹腥气却破坏了这双角的和谐。角根处,玄黄色的污渍浮现其上明明才从水流中脱身而出,这片污渍却没能被冲刷掉,而是如烙印般,深深的印刻在鹿角上。
如果非要说的话肖宸不动声色嗅了嗅鼻子:咸湿的海水也无法掩盖,这股幽深的味道,有些像血。
就如同,这双角是被谁硬生生割裂下来,然后才细致的埋到祭坛深处的一样。
盯着那滩血污,小鹦鹉一时陷入沉默。直到肖宸爬上舞台,再度将鹿角纳入怀中时,它都还没反应过来。
自己刚才就是一直在吃这玩意儿的醋
小鸟脸上爆红。
“呼,呼”好在没谁注意它。几乎所有人都爬上了舞台,喘气声此起彼伏。连摄像师们在刚才的夺命狂奔中,都没能维持住自己的职业操守。
此时,几台摄像机正静静地躺在海水中央,伴随着外壳被流水侵入,代表正常运转的灯光也在不甘心的闪烁后,终于熄灭于无形。
摄像师们却来不及惋惜,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撑着膝盖面面相觑。可是时间却不等人就这么片刻的喘息间,海水又一次上涨,还差一点就能蔓延到舞台上
“怎么会这样”龚世昌都有些懵。裁判长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慌了神,其他选手就更不用说了。
玻璃接连破碎的噼啪声音中,水平面上涨的速度越发迅猛。没人能冒死迎着水流渡出去流水速度太快,以凡胎冲进去,下一秒就会被庞大的洪水冲回来;但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
问题是,他们根本没其他办法
“怎么办”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裁判身上,众人表情一个比一个慌张,根本没谁还惦记阵法大赛。
即使是手段最多的应许昌,此时也脸色苍白,默默捏紧了拳头。盯着上涨的水平面,他似乎在考虑什么事;骤然捏紧的拳头间,浮现出奇妙的纹路
龚世昌一脸苦闷,比起脱困,“可能还得再赛一次”的痛苦已以更迅猛的速度占据了他的内心;好在这时,一道宛如天籁的声音在不远处炸开:“找到了,我找到了”
众人循声望去。所有人都慌里慌张的同时,只有小楚还在拼命解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