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朱棣是怎么做的?
他的行为不仅让人迷惑,而更让人哭笑不得。朱棣吃了这么大的亏,在朱棡麾下一个小小的千户面前受了委屈,竟然不敢直接报复回去。而是直接跑到老爹朱元璋面前去哭诉、去告状。
一个亲王,亲王哦,而且还是威名赫赫的亲王......竟然拿一个千户没有办法,只能够跑到老爹面前哭诉告状......这都叫什么事儿?
由此可见,朱棡对朱棣的压力有多大。
“孤在京城什么都好,倒是这些年苦了三弟了,来到这边塞之地。三弟,你瘦了。”朱标扶着朱棡的双臂,上下左右大量一番,感叹着。
在韩度眼中,朱棡虽然说不上是膀大腰圆,但至少也能够看的出他的孔武有力,反正毕竟自己是要强悍多了。
这哪里显示朱棡瘦了?
就在两人寒暄的时候,原本戒备着韩度等人的骑兵见到自家王爷都主动上前了,哪里还会怀疑朱标身份的真实性?纷纷远离朱标带来的大军,朝着朱棡麾下的骑兵会合过去。
朱标和朱棡不仅是亲兄弟,而且两人多年未见,有说不完的话想要迫切向对方倾诉。
两人骑马并排走在一起,韩度跟在朱标右边,而朱棡身边同样也跟着他的一个副将。
“不知皇兄来太原有何要事?”朱棡好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朱标毫不在意的随口说道:“无事,就是父皇对诸位弟弟有些挂念。但是父皇年事已高,又不便亲自前来看望,只好派孤前来看望三弟一番。”
韩度惊讶的望了朱标一眼,这个理由......在韩度的心里都站不住脚。
果然,朱棡大为震动的说道:“怎敢劳驾父皇亲来?父皇一道旨意,儿臣即刻进京去看望父皇。”
朱标笑着朝三弟挥挥手,叹道:“你的心意父皇是知道的,可是你们镇守边关重地,若是你离开了,万一蒙元前来侵边怎么办?”
见朱棡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朱标给提前抬手止住。
朱棡只好将这一节方向,转而说道:“皇兄能来,小弟太高兴了。小弟在府里准备了酒宴,今日和皇兄不醉不归。”
“哈哈,好。”朱标毫不推辞的点头答应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朱棡好似无意的朝着身后皇兄带来的人马看了一眼。不解的问道:“皇兄带这么多兵马出行,是不是父皇有什么旨意?”
朱标回头看了一眼,回过头笑着朝朱棡摇头道:“父皇哪里有什么旨意?原本孤是不准备带这么大人马的,可是韩度觉得山字营新兵太多,想要借此机会历练一番,这才多了上万人。”
韩度脸上的微笑更加浓烈,连忙帮腔道:“正是,还是太子殿下开恩才给了山字营这个机会。臣谢过太子殿下。”
朱标摆摆手,示意韩度无妨。
朱棡愣了一下,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顿时高声笑道:“哈哈哈,小弟就是好奇心挺强的,皇上不会生小弟的气吧?”
朱标微笑着摇头,“孤怎么会生你的气?你刚才不是说了,咱们要不醉不归的嘛。”
“有理,皇兄说的有理,今天咱们兄弟二人就不醉不归。”
朱棡笑的很是畅快。
兵马自然在城外安营扎寨,朱标只带着不到百人的护卫走进晋王府。
冯胜和傅友德两人听闻朱标来了,早就在王府门口等候着了。一看到朱标走过来,连忙上前拜道:“老臣冯胜......臣傅友德,拜见太子殿下。”
“两位国公快快起来。”朱标快走两步,上前将两人分别扶起来。
“谢殿下。”两人齐声回道。
韩度也笑着上前,拱手道:“小子拜见宋国公、颖国公。”
彼此都是熟悉的,两人朝着韩度微微颔首,便算是回了韩度的礼。
这个时候,朱棡走上前来,大笑着促进气氛越发融洽,抚掌说道:“不用在这里站着,有什么话,咱们酒宴上再说吧。”
众人顿时轰然大笑出声,感叹于朱棡的直截了当。
酒过三巡,冯胜率先朝朱标问道:“不知殿下此来所为何事,若是有用得着老臣的地方,殿下尽管吩咐。”
这些年,冯胜也有所感觉到他的处境有些不妙。甚至他现在都有些后悔,当初被皇上责罚回乡之后,就不应该再度请求皇上重新启用自己。
但他自己知道是一回事,他怎么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实在是太过眷恋权力和沙场了,要他整天待在老宅里含饴弄孙,这样的日子他反而一天都过不下去。
不过冯胜也不傻,还知道在朱标面前讨好。
朱标虽然刚才接连喝了好几杯烈酒,可他还没有醉,思维还是清醒的。
“这才父皇派孤出行,并没有什么事,就是想让孤多增长一点见识而已。”
冯胜闻言谄笑两声,尴尬的回道:“也好,也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
气氛陡然有些冷场,朱标脸色尴尬之色一闪而逝,拿着筷子不知道该继续接冯胜的话,还是假装没有听到自顾自的吃菜。
而傅友德就完全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自顾自的在咀嚼着嘴里的羊肉。
朱棡脸上的意外之色甚浓,把玩着手指间的酒杯,也不喝酒,就这么拿眼睛不断的在朱标和冯胜之间来回巡视。
韩度见状,连忙插话道:“晋王殿下,臣有一疑惑,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知道不该问就别问......朱棡对韩度是满肚子的不满,可是在这种场合他又不可能随意发泄出来。
反而要陪着一张笑脸,抬手朝韩度示意,“你想问什么,只管问,本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韩度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至于要问朱棡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做戏做全套,韩度还是一脸感激的朝朱棡说道:“那臣就多谢王爷了。”
顿了顿,韩度继续问道:“臣进入太原的时候,发现巡逻严密,而且众人都是一副神色紧张的样子,是北方草原又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朱棡见韩度的问题,还真不是可以随口敷衍过去的,只好点点头道:“不错,本王得到消息,北方蒙元似乎有些异动。”
被朱棡这么回答一下,连朱标都坐不住了,连忙放下筷子问道:“怎么回事?”
韩度也适时问道:“北元自从皇庭被击破了,应该一盘散沙才对,怎么这才几年就又开始蠢蠢欲动?”
北元曾经的皇帝,天元帝......现在被老朱封为了安乐王,都还待在京城呢。老朱没事的似乎,最喜欢找安乐王聊天,每次看到安乐王在他面前战战兢兢的样子,老朱的虚荣心就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朱棡猛然灌了自己一杯酒,还没有说话。
一旁的冯胜便出声解释:“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这北元的确是覆灭了。但是北元覆灭,却不代表着草原上的蒙元人也死光了。”
“正是。”朱棡看了冯胜一眼,随后望向朱标说道:“其实草原上的蒙元人并不只是北元,西面有瓦剌部,东面有鞑靼部。北元还在的时候,这两部人马都依附于北元。所以整个草原上的蒙元人,其实是北元、瓦剌、鞑靼三部合起来的。”
“现在北元没了,但是瓦剌合鞑靼却还在。而且加上这几年,因为北元破灭的缘故,朝廷减轻了对草原的清剿,据说这两部已经飞快的发展起来,逐渐构成对大明的威胁了。”
韩度听了之后,缓缓吐出一口气。对于朱棡的话,没有怀疑。
就自己所知道的,草原几乎就是赤果果的丛林法则,依附于强者是蒙元人的本能。当初蓝玉只是把北元皇庭的人一网打尽,对于普通蒙元人的杀伤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