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绕过屏风,走到她面前站定,对她伸出一只手,手里是一只装了酒的酒杯。
想到文质彬彬的曹文彬,唐玉惠伸出手去接过了酒杯。虽然二人今后只能做有名无实的夫妻,可她还是很欢喜的。
喝过合卺酒,来人挑起了她头上的红盖头。
唐玉惠羞红着一张脸缓缓抬起头,脸色却倏地一变。
“你是谁?!”
曹通笑得吊儿郎当,随手将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一扔:“我是谁?我是你的夫君啊。”
唐玉惠一双杏眼瞪大:“不可能!和我成亲的明明是曹文彬!”
“和你拜堂成亲的就是我。”曹通嗤笑,轻浮地伸出手去勾她的下巴,“曹文彬他一个天阉,你要是真嫁给他,岂不是守活寡。”
“别碰我!你滚开!”唐玉惠打开他的手,起身就要往外跑。
“上哪儿去!”曹通拦腰抱住她,将她往床上扔去。
“救命啊!有没有人!救命!救命!!”
屋外,曹母拍着儿子的手:“娘已经和通儿说好了,他和唐玉惠的第一个孩子过继到你的膝下。”
曹文彬听着屋里传出的尖叫和打骂,死死捏着手中的荷包,转身离开。
他还记得下聘那一日,那个将荷包塞到自己手中的姑娘脸上羞涩的笑。
今后,怕是再也看不见了。
三朝回门这天,唐家上上下下盯着曹通那张脸,半晌说不出来话。
虽然模样有些相似,可这的的确确不是那一日来下聘提亲的人。
苗桂花只觉得脑袋发晕,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叫上唐玉惠进了屋。
“到底怎么回事?”
唐玉惠这几日强忍的泪淌了下来:“曹家骗了我,骗了咱们家!”
苗桂花急得不行:“怎么会这样,外头那人为什么不是曹文彬?”
唐玉惠深吸一口气:“曹通为了报复老七,才让曹家来咱们家下聘的。”
曹通知道如果是他自己来,唐文风一定不会同意,会想方设法阻止。便花钱请三阳观的道士演了出戏,让曹父曹母相信唐玉惠的八字利他们家,还承诺第一个孩子过继给没有生育能力的堂哥。曹父曹母这才同意来下聘。
“这话是他亲口说的。”唐玉惠道。
苗桂花扶着头,哭的不能自已:“这是做了什么孽!居然招惹到这么一个疯子!”
她用力抓住女儿的手腕:“和离吧,和离后回家,爹娘养着你。”
唐玉惠泪流满面:“他不会同意的,他说过,他就是为了恶心老七。他不会放我走的。”
苗桂花抱着她哭:“你糊涂啊,当时怎么就鬼迷了心窍,非要嫁呢!”
唐玉惠用力揪着娘的衣服,眼泪止也止不住。她后悔了,她不该怕听外人的闲言碎语,不该看上曹家的家业,可是没有后悔药给她吃。
“这事别告诉老七。”唐玉惠擦了擦眼泪。是她这个做姐姐的一意孤行,明知道前头是火坑,还是自己跳了进去。没道理还连累他这个做弟弟的。
“不,要告诉他。等他下次放旬假回来,就和他说。”苗桂花抓着她,“老七脑子聪明,定会有办法的。”
“可是”她和老七感情不深,老七就算有办法,会愿意帮她吗?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苗桂花道:“老七如果不关心你,就不会去打听曹家的事了。这事绝对不能瞒着他。”
想到成亲那一日,离开家时老七对她说的话,唐玉惠咬了咬唇,用力点头。
苗桂花等人没想到的是,曹通已经迫不及待跑到唐文风面前大肆嘲笑了一番。先他们一步告诉了唐文风。
崔鸿和于鲤进屋后,就看见潘容对他俩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们小声。
“怎么了?”
潘容指了指露台。
两人抬头看去,看见唐文风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他怎么了?”
潘容一张脸皱的跟包子褶一样:“你们知道他四姐成亲了吧。”
崔鸿和于鲤点头:“知道,嫁给的曹家的曹文彬嘛。”
潘容用气音说:“不是曹文彬,是曹通。”
于鲤脑子简单,还没醒过味儿,一脸懵地看着他俩:“不是曹文彬吗?怎么又变成曹通了?”
崔鸿是大家族出身,脑子稍一转就明白过来了里头的弯弯绕绕,顿时气急败坏。
曹通这个狗东西,不敢来招惹他,就去算计唐文风出气。
这岂不成他害了唐文风的四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