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立心中思绪万千,但面上却分毫不显。
“兴隆斋的点心自然是好吃的,整个人并州的人都知道,家中美妾就偏好兴隆斋的一口酥,这不,这几天她得了风寒胃口不佳,卑下就特意绕去了兴隆斋买了点心回去哄她吃药呢。”
“何大人这是?”谢立看了一眼四周人,一脸的疑惑不解。
见他这般,何推官也是不禁笑:“谢书吏可真是稳如泰山呢,既这般稳得住,想来也是不惧刑房的,来呀,请谢书吏去刑房坐坐。”
话落,再不给谢立说话的机会,便有人上前来架了谢立往刑房去。
谢立被押着,脸上露出惊慌无措又惶惑的神情来,嘴里直问着何推官这是何意。
但心里却是快速翻转着思绪,思索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绽,又露了多少,该怎么圆清楚——
森森的刑房里,明明不见一丝血腥,却弥漫着浓浓的血腥的腥锈味,闻惯了的人或许不觉得有什么,但头一次进来这里的人脾胃浅了却是忍不住作呕的。
刚巧谢立就属于这种,是以,甫一进刑房,被绑在了那不知被多少人光顾过的老虎凳上,没两息就吐了起来,吐了个天昏地暗。
血腥味闻不着,可这作呕的秽物的味道窜腾着,何推官也快吐了。
他紧皱眉,不禁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眼前这进个刑房就吓吐了的人能是反贼?
但吓吐了也好,害怕才老实招供不是?
何推官一个眼神,自有衙役上前迅速收拾了一番,门窗打开,屋里的味道也散去了不少。
“说吧,黄三在哪里?这府衙里还有谁是你的同伙?”
吐过了的谢立嘴里难受得紧,急需一杯清水漱漱口,但看何推官这个样子,也是别想的,“何大人这话是何意?卑下跟黄三压根不熟,何大人怀疑我什么?”
何推官冷哼一声,“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嘴硬?我若真没点证据,能二话不说就抓你进刑房?”
说罢,何推官一抬手。
须臾,隔壁刑房响起了惨叫声。
“听听,这声音你可耳熟?”
谢立听得那惨叫声,瞳孔几不可察的一缩,这.徐岁!
徐岁怎么被抓了?
谢立心中乱麻起来。
先才他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陷阱,以免落入圈套反而暴露了朱旦,是以并没有亲自往吉盛药铺去,而是让徐岁前往报信。
他也没有亲自见徐岁,不过是往兴隆斋门口一停,遥遥同徐岁对视了一眼,徐岁自然会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早就约定过的报信暗号。
就算有人一路跟踪盯着他,可从头到尾他并没有接触过徐岁,徐岁是怎么被抓的?
徐岁被抓了,那.朱旦呢?
“何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卑下不懂,隔壁有我的熟人?这声音听着也不像是我认识的人啊。”
何推官见他还嘴硬,不由道:“府衙里有反贼内应,要对邓飞等人斩首示众这事事先知道的人就没有多少,一排查就能查个大概,我怀疑的人不止你一个,只是没有证据确定,是以,就特意设了一个局,看看谁会上钩。
果然,听说反贼里有人熬不住招供了,你便坐不住了,立马告了假,是想去通风报信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