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是有事要说的。。”李谨言整理好长衫,突然拍了一下脑袋,“有份新周刊,文老板拿不定主意,问我的意思。”
李三少一边说,一边尽量忽视楼少帅身上缺了三颗纽扣的衬衫,他都被撕了多少件衣服了,算一算还是自己吃亏,好看的小说:。
“周刊”楼少帅扣好袖扣,拿起军装外套,捡起被丢在地上的武装带,”是贪官录”
“少帅也看过”李谨言抓了两下头发,”改名了,叫官场百态,主要是写官场小说。会不会有什么忌讳”
“忌讳”楼少帅侧身,武装带上的环扣发出一声撞击的轻响,“何来忌讳”
“算了,”李谨言摇摇头,“我还是去问外祖父吧。”
事实上,在贪官录发行之后,文老板的报社前曾有人闹事,带头的是一名因贪污被捕的铁路局副局长遗孀,另有十几名贪官家属。其中不乏上了年纪的老人和七八岁的幼童。这些人围在报社前,哭声和骂声响成一片。报社编辑和工作人员曾出来劝过,结果被两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打得嘴角流血,直到警察赶到,情况才被控制。
一名妇人哭道“我丈夫的确做了错事,可他已经死了,怎么还不放过我们要登这些东西”
说着,将手中的贪官录扔到地上,抱着一旁的孩子哭“我怎样不要紧,可我的孩子为什么要遭这样的罪不只被同窗排挤,连学堂都不敢去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丈夫不对,他该死,可我孩子没罪啊你这上面什么都写了,让我们以后怎么做人不是说民国了吗不是没朝廷没皇帝了吗怎么还搞诛连啊”
她一哭,旁边的人也开始掉眼泪,一时间哭声震天,围观的人有知情的,也有不太了解的,看着他们的目光有同情的,也有不屑的。。
“说得好听,当初贪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
“造孽啊”
“这是那个铁路局大官家里的,你是不知道,他家有两辆小车,就她怀里那个孩子,张口穷鬼闭口下等人的,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还有脸来哭”
“话也不能这么说,事情到底不是孩子做的,稚子何辜”
十几个女人孩子堵在报社门前哭,哭到后来,不少人都起了恻隐之心,可同情归同情,一旦想到这些女人孩子的丈夫和父亲做过什么,同情心也会淡去。尤其是敢对收容所善款动手的,当真该下油锅再给阴差断手拔舌他贪的一块大洋,可能就是一家子的救命钱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在说,做出这样的事,都是缺了八辈子德,不怕阴司报应
几个警察不能对这一群老幼动粗,只能在一旁劝说,可劝着劝着,却发现带头几个人的话不太对劲,怎么又是皇帝又是朝廷的,话里还隐隐带出了楼家和李谨言。
“这位夫人,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文老板接到消息,匆匆赶来,比起报社里几个年轻人,他一眼就看出这群人带头的不是那几个动手打人的青年,而是这个前铁路局副局长夫人。。
“怎么办”女人依旧在哭,“活不下去了,还能怎么办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带着孩子撞死在这里”
听到她这番话,再看她的神色,文老板心中有了计较,作势劝了几句,然后弯腰略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敢来闹,就没事先打听过我姓文的是什么人我劝你见好就收,有条件咱们可以商量。否则,别怪我没事先把话说明白”
“从良上岸”前,文老板可是跟着哑叔一起干江洋大盗杀人越货的买卖,扛把子下头的三当家,让官兵都发憷的人物。如今成了生意人,讲究一个和气生财,刻意收敛了煞气,但若是真有人不开眼,他会让那人知道“后悔”两字是怎么样的写法
女人显然被吓到了,几乎忘记了哭。文老板随即叫来报社里几名记者和编辑,把闹事的人全都好言好语的请进报社。领头的人“服软”,其他人也只能跟着起身,间或有人哭两声,偷眼一看,没有多少应和,也渐渐偃旗息鼓,。
为免有心人说三道四,文老板特地请警察和闻听讯息赶来的其他报社记者一同进门,就当是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