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要说什么。
萧苏恒低着头,“聊一聊吧,逃避不是办法!”
“哥,你认识宁欣瑶多久?”
“七天吧,若是加上第一次见面,她扮作了小叫花,那就是八天!”
“你了解她吗?”
萧奕衍有些生气。
萧苏恒点点头,温和一笑。
“我喜欢她,她活的那么真实,毫不做作,能说出很多我不敢说的话,也能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连跟她去听老和尚念经,都特别意思!”
萧奕衍皱眉,无奈的闭眸。
他撑起了半个身体,坐在床上。
“哥,你可知道,那丫头善伪装,爱演戏,满肚子谎言,若是相信了她,你就上当了!这次她莫名其妙在湘南出现,更是可疑,说不定就是打的嫁给你,然后挑拨我们兄弟之情的主意!”
萧苏恒笑着看了萧奕衍一眼。
他还真是高看了宁欣瑶。
宁欣瑶连自己的情绪都隐藏不了,又怎么能挑弄?
“阿衍,你愿意成全哥这一次吗?”
他的嗓音清淡悦耳,宛如暖暖的阳光。
萧奕衍脸色难看,“哥,我也喜欢她,喜欢了三年!”
“阿衍,你没有来之前,欣瑶的脸上,都是笑,那个时候我就想,我希望这个姑娘能一直笑下去,哪怕她不能属于我!”
萧苏恒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宁欣瑶不爱他,甚至,恨他。
他勉强下去,只能毁了宁欣瑶。
萧奕衍根本就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一别两年,见面她就给他了一个当头棒喝。
她竟然和他哥坐的那么亲,笑靥如花。
她都没有对他这么笑过。
当时满脑子的怒意,哪里有时间分析自己情绪。
他现在冷静了下来,知道,这是妒忌。
但是让他放手,万万不可能。
他没办法接受失去宁欣瑶的痛苦。
吸了口气,萧奕衍眸光复杂的盯着萧苏恒,“哥,你知道吗?宁欣瑶刺杀过我,将我险些杀死在大西北!”
萧苏恒眼神澄净,“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做了皇帝?拥有后宫佳丽无数,而欣瑶也困在山里两年,吃尽了苦头!”
萧奕衍气的要吐血,偏偏找不出一个理由反驳。
当时宁欣瑶设计杀他,他就对璟荇千叮万嘱,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湘南王府的人知道。
不然,宁欣瑶再也做不了他媳妇了。
可是现在,由他亲口说出来,尽量这么的无力。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哥,你当做弟弟的自私,我可以把皇位让给你,但是宁欣瑶……”
他拧眉痛苦的看着他,笃定的摇头,“不行!”
萧苏恒心里最后一点希望打破,一瞬不瞬的看着萧奕衍半响,才声音无奈,“那你对欣瑶好一点,别惹她哭,要是她想打骂你泄愤,不伤及你性命的情况下,由着她吧!”
萧奕衍点点头,目送着萧苏恒离开。
对宁欣瑶好一点?
他连心都给她了,还要怎么对她好?
不管怎么说,哥算是放弃了,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想到宁欣瑶,他在床上再也躺不下去,穿好衣衫之后,就往宁欣瑶的房间走去。
红苕和小竹守在外面,两人忧心忡忡。
这郡主都哭了一个时辰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萧奕衍一身藏青色锦袍,乌黑的发丝随意绾了公子髻,苍白的俊脸带着无奈之色,走路带风的闯入了宁欣瑶的院子。
一看见萧奕衍,红苕抄起武器就想上,却被他一个冰冷的眼神吓住。
“红苕,念在宁欣瑶叫你一声红姨的份上,我才没有动你,但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最好学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选择对主子好,什么选择会害了主子!”
他黑眸宛如杀人般,看着红苕。
红苕保持着一个拔剑的姿势,不敢动弹。
萧奕衍继续道,“单说你将宁欣瑶带进大山迷路两年的事情,就该以死谢罪,宁欣瑶单纯,不会责怪你,但是你当真觉得,你没有罪吗?”
一句话,让红苕顿时气势全无。
她颓败的站在那里,剑已经放下。
萧奕衍一摆下巴,“下去,别站在这儿给宁欣瑶逞威风,你要是有脑子,就该劝劝宁欣瑶!”
红苕心虚的退下,顿时自责不已,觉得确实是自己害了宁欣瑶。
宁欣瑶还在哭,伤心欲绝的哭。
她身着白色中衣,长发柔顺的披在肩膀,齐腰的长发包裹住了她纤瘦的娇躯。
她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泪如雨下。
萧奕衍走进香气袅绕的闺房,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他心疼的开口,“欣瑶,你是不是伤口疼了?”
他记得,她最怕疼,是他见过最娇气的一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