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曼沙的话听得夏寒热血沸腾,在他脑海中,江澜是个怪异的存在,与自己,是苦难的开始,却意外收获了许多曾经遥不可及的东西,而夏寒是在江澜的成长中趋于边缘化,但他知道,总有一天,自己还是要做回夏寒,因为他身上流血夏家的血,是将门后代,应是有心气声来重振家门,虽当下国欲破山河,可这娇丽山河也不似如画,梵人与魏国之战不可避免,殃及池鱼,所谓得江湖也定是地震覆水。
之余这两个人身份,是两重天,夏寒对自己来说,仿佛恍然隔世,曾经前呼后拥的将府公子在变故后落入江湖,曾经对武学嗤之以鼻的自己竟成了江湖大手,很多时候,夏寒问自己,是造化弄人么?还是天道轮回,只不过是在苦己心志,磨炼筋骨,虽不得而知,但却永久的改变自己,至于重振夏家,自知是更为艰难,江山早改,朝廷里边的政局阴谋,又怎会是自己一介莽夫可左右。
有时候想着想着,就会觉得自己心高气傲,入身江湖年岁有余,却是浑浑噩噩,终日饮酒作乐,倚仗身怀绝学潇洒浪行,固执己见旁学各门派武术,却是交了些可交之人,也算是乐趣,宝藏。
良久反思后,夏寒深刻认为自己应抱必死决心上擂,他知道,这无异于送死上门,无异于火中取栗,可他知道,若得不到武林至尊,那夏寒的仇,还有父亲的死,就会被时间的黄沙埋没,留给后代的全是叛国通敌的罪名,而自己,也不过是一笔带过,多出来的是江湖上的天赋高手,江澜罢了,他知道,这不是他所要的,江湖之事,说不上十分热衷,但也不至于极度厌恶,在他心中,虽入静识佛法慧通,却是迷惑重重,总是做出发昏的事情来。
或许说,夏寒至始至终,都不过是将江湖当作是个跳板,开始是为潜逃藏身,而后便是不得不接受的命运,流落江湖,有些心态也随之改变,但不变的是重回临安的心,在上元夜后,改变自己命运的是这个江湖,与江湖背后的黑手,人,生来就是受苦,江湖,进了便是无法回头。
万人敬仰武林至尊,背后的真实却是让人乏然无味,以为光明在天上,却不知道是在自己心中,但当发现这个事实后,心中的光明也随之熄灭,便对所有耀眼的东西失去了兴致,因为失望越大,换来的期望也是越大,循环以往后,就开始荣辱不惊,过去的光明变得不重要,因为,自己就已经是黑暗。
夏寒有时候特别害怕侠这个字,他总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因为他知道,学武乃至现如今自己这身绝学,不是自己渴望极度而获取得来,有的不过是啼笑皆非的无可奈何,可当自己连这些都没有,那便是真正的自己,有了,却担不起这个巨大责任,怕辜负了上天赐来的能力,导致自己复仇的私心显得尤为罪恶,每当内心两种想法交战的时候,留给夏寒的就是无尽的痛苦,还有紊乱的思绪,一路以来,也是自己心里路程的见证,却是不堪回首,私心杂念让自己推动自己前行,与其说是除魔斩邪,不如说是对自己复仇有利的事情,倘若没有利益,自己也还是会做,或许得到的更多,也更纯粹。
内心有许多想法,导致自己担心会成为齐云山那个人,无数次听洞灵真人提起,旁听得来他某些话语,至今还萦绕耳边,常常困扰自己,在下午与笃其斗场后醒来至今,心魔的作用似乎更甚强大,夏寒隐隐有些微担心,他不是怕成魔弑杀,他怕的是复仇的初心,怕自己忘记爹爹的模样,曾经自以为青灯在幻境后的修复,如今看来不过是暂时的麻痹,反而当下情况是愈演愈烈,在彻底爆发的那天,释放出来的是谁,江澜还是夏寒?他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是自己慢慢积压的邪念。
有许多天没有入静打坐了,懒惰的后果来的强烈,心中积郁的杂念似是洪水猛兽,压的自己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