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防嗤笑了声："所以我必须接受这道枷锁吗？"

"说的你好像真的会接受一样？"艾维惊讶得看着他，"我以为你决定反抗的意思是要以自己的道义贯彻赤王的人生——还是说你在说别的？"

"……"

周防猛地别开脸，"没有。"

他感觉自己被下套了。

艾维"哦"了声，语气敷衍："又没人让你拯救世界，稳的，你想干嘛干嘛——我说你们真的不扩张一下吗？上次听你们未来规划我就想说，现在青之氏族那边不是没有王吗，你们去抢他们生意就好了。"

画风突然转变到了创业，周防愣是一下没跟上，草薙却反应很快，毕竟他注意力早就放在扩大势力和未来前景上了，当即接话："我认为方法可行，并且不用刻意，只要稍微扩大中心人员，旗号一旦打响就好办了。"

艾维颔首称赞，特别慈祥："草薙是个做生意的料。"

草薙："……谢谢夸奖？"

他怎么完全没有被夸的喜悦。

"还要考虑成员的筛选问题，虽然我知道你们肯定是‘一声兄弟大过天’，不过筛选不好可是会对头领造成最直接伤害的。"艾维喝了口红茶，吊儿郎当的模样倏尔被抹平，像是中世世纪的资本家，"比如小弟顶着老大的名头招摇撞骗，出事了还要让老大去善后什么的。"

周防尊这时插嘴："我可不会那么做。"

艾维默默地看他。

周防扯了扯嘴角："那种人我是不会理会的。"

艾维："我觉得你真的会管。"

周防："不会。"

艾维笑了下，继续转头和草薙商量"创业"，半个小时后，草薙忍不住感叹："艾维先生，你一定很会赚钱。"

艾维特别欠扁地说："我的资产已经不需要我继续赚钱了。"

十束的本意是想让艾维开导一下周防，毕竟艾维和他们年龄不相当，足以担任长辈的角色，加上周防本身对他并不排斥，且艾维正是这一切的见证人。他原本以为艾维都要开始开导king了，结果没两句直接和草薙拐到创业上去。

……好吧，虽然这也是当务之急，可这不是你们旁若无人压根不理king的理由啊！

最后谈话是被艾维一手打断的，不知为何他蓦地望了眼手机屏幕，修长的指节一晃而过，如同钢琴家的手："唔啊，我没有工作都快忘了这点……今天可是工作日，你们不去上学的吗？"

"……"

是的。

按照道理来说眼前这几位差不多十七岁的少年应该是要去学校上课的。

理由也一目了然，当然是因为周防早上的状况根本不可能去学校。

可这再正当不过的理由在艾维通透且清澈的浅色眼眸下，一时间竟然无法说出口。

"不上学可不好，知识是第一推动力。"艾维将空了的红茶杯稍稍往前一推，"不然哪天加入个稍微聪明点的会计，你们组织的钱全被卷走了你们估计都不知道。"

草薙眼神有些异样，似乎在憋笑："我们选人的时候一定会小心的，艾维先生。"

艾维对草薙竟然能领悟他这种话真意的本领感到赞叹："你真是个人才。"

草薙嘴角一抽："……谢谢。"

茶喝完了，该说的话也说了。

吃饱喝足收完了辛苦费的艾维站起身道别，准备离开。

后半段几乎都在沙发上当透明人的周防尊终于在他手快握到门把时开口："你……真的认为一切都没有关系吗？"

这话问的实在是太委婉了。

艾维眨了下眼，很俏皮的说："你是赤王，我又不是。"

也没有任何人是。

所以一切事件的发展与最终结果的决定权都只在"赤王"本人手上。

"既然都已经成王了，好歹做点什么，不然岂不是很无聊？"艾维说，"不过做什么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这点同样是艾维贯彻的选择基础。

他从不插手任何不必要的事件，当人们对他伸出手，他同样会回应，却永远不显得热情。

不过这点微不足道、恐怕立刻就会回到失忆前状态的艾维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在回家的路上撞见了差点被打残的夜斗后者见到他就跟见到了靠山似的，以一种接近花眼的速度迅速往他这边飞奔："艾维救命啊啊啊！！"

艾维觉得夜斗真的可以管他叫爸爸了——几天以来在夜斗嘴里出现的求救言辞频率可谓是高的吓人。

追杀夜斗的是一位金发飘飘的女性，一把大刀挥舞得气势凌人，横切而下，却又在堪堪抵达艾维身前时停止。

毘沙门讶异地眨了下眼："艾维大人，原来您在这里——惠比寿找您很久了。"